谭铃音不明所以,打开盒子一看,不就是首饰嘛,倒是挺漂亮的。
“我们明天成亲,你戴。”段风笑呵呵道,他很兴奋,眼睛亮晶晶的。脸黑的人一般牙都比较白,一笑,露一排小白牙,显得特别灿烂。
当然,不管多灿烂,於谭铃音来说都是乌云盖顶,她脸一黑,“着什么急,我伤还没好呐!”
“不耽误成亲,”段风说着,递给她另外一个盒子,“再看看这个……还有很多。”
谭铃音看也不看,“红衣服红喜字红蜡烛准备好了吗?喜堂收拾好了吗?还有喜糖,还有成亲要准备的席面,都好了吗?”
“都好了。”
“……”谭铃音挺无语的,“那也不行,还得邀请亲朋好友呢,我的亲戚一个都不到场,你让我怎么成亲?”
“好,没问题,”段风点头,“你想请谁,我把他们绑过来。”
“……”算你狠!
谭铃音把首饰盒朝着山下狠狠一扔,“总之我不要成亲!”
糖糖闻风而动,挤出栅栏蹿出去,直奔那远远落地的首饰盒。
“糖糖!”谭铃音惊叫。
段风也顾不上和谭铃音争辩,他扶着栅栏怒喊,“怎么回事?小畜生,你给我回来!”
小畜生头也不回地钻进荒树丛中,小小的huáng色身影很快融进枯树山石之中,再也找寻不见。
小毛见状,劝段风道,“老大,你不用急,”他附到段风耳边,把抓人那几个弟兄在河边看到的qíng形给段风讲了一下,末了说道,“夫人的狗就喜欢叼她扔出去的东西,能自个儿捡回来。”
段风神色缓和,安慰谭铃音道,“你急什么,它不是还能自己回来吗。”
谭铃音心想,我怕的就是它回来。她假惺惺地抹了一下眼睛,“它还小,万一摔到怎么办。”
“摔不到,它是狗不是人。”
“万一遇到láng怎么办。”
“这里都是人,又怎么会有láng,”段风有些不耐烦,又不忍朝她发作,他挥了一下手,“算了算了,我下去给你找便是。”
谭铃音:“……”大哥我就是适当虚伪一下你真不用这样子啊……
段风是个说到做到的爷们儿,果真召集人手下去了。谭铃音不放心,也跟了上去,她不仅可以亲眼看一看qíng况,还能起到拖后腿的效果。
栅栏的门在相反的方向,几人绕了一大圈,还带个姑娘,等到了大概地方,早就狮走茶凉了。当然了,也不是没收获,至少那个首饰盒找到了。
谭铃音唤了几声“糖糖”,均没有得到回应。她故作娇嗔地一跺脚,眼圈红红,“怎么办,糖糖不见了!”
“别着急别着急,”段风心疼道,“兴许是看到什么好玩儿的,一时跟上去,忘了。”
“都怪你!做什么给我那劳什子!”谭铃音说着,还捶了段风一拳。
她劲儿也不大,打人跟挠痒痒似的。段风被她的粉拳一捶,不止不疼,而且心里苏苏的很是受用。他忙软语哄她,“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们先回去,留人在这里慢慢找好不好?”
他好说歹说把谭铃音哄回去了,路上又被谭铃音埋怨了几句,段风都不言不语地硬受着。旁人看了禁不住感叹,这个压寨夫人……略有些矫qíng啊。
不过矫qíng是漂亮女人的特权,只要脸蛋够好,哪怕作到死,也有人爱。
谭铃音又要求段风答应她先把糖糖找回来再成亲。
段风差一点就答应了。但他转念又一想,万一那个小畜生跑回家了呢?虽然凤凰山离铜陵县城不算近,那条狗又是晕着过来的,但它毕竟是一条快成jīng的狗,没准真的跑回去了。
於是段风信誓旦旦道,“我答应你,等我们成亲之后,我一定把它找回来。抢也要抢回来。”
谭铃音怕露出破绽,不敢作太狠,只得作罢。
***
唐天远找了多半夜,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不想回去,gān脆就近在一个村庄歇了两个时辰。冬天天长,他睡得不安稳,天未亮,已经醒了。
他坐起身,在黑暗中思考。
种种迹象表明,谭铃音很可能是被人贩子绑走了。这才是最糟糕的。他不知道那些人贩子从哪里来,将要把她带向何处。现在找一个人,真如大海里捞针。
实在不行,只能表露身份,以钦差的权力调动整个南直隶省寻找了。人贩子不会千里迢迢跑到外省去卖个人。
或者,他们还有一个线索,那就是糖糖。
身为一条“狗”,糖糖长得略奇葩了一点,如果它也被人贩子带走,应该比较惹人注意。
怕的是人贩子也意识到这一点,把糖糖……
唐天远摇了摇头,先找到糖糖吧,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
天亮了,唐天远让人画了糖糖和谭铃音的画像,吩咐人手下去带着画像四处打听询问,这一问之下,还真有人见过糖糖。
有几个昨天路过东边城郊的人说,看到过三五个汉子扛着一个大黑麻袋和一条狗。因为那条狗长得肥肥的,还很奇怪,所以他们多看了几眼。
唐天远根据这几人提供的线索,在地图上描了几个点,沿着铜陵县一直往东,最后消失在一个三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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