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唐天远坐在桌边,仔细思考。
表面上看第三种可能最可怕,但其实目前是最不可能的。因为他现在身份尚未bào露,他也没什么大动作,甚至连剿匪一事,都是孙员外去劝的。所以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远远未达到激怒对手的程度,对方自然不会做出绑架威胁这样偏激的事。
至於第一种可能,倘若是为钱,绑匪也差不多该来了,但他们冲冲没有来。另外,谭铃音不是什么有钱人,虽然她屋子里确实藏了很多金子,但此事知之者甚少,她不可能告诉别人。因此,为钱绑人的话,绑她不划算。
最大的可能还是冲着谭铃音本人而来。
唐天远一下子又把注意力挪到朱大聪身上。没办法,在他眼里,此人太有罪犯气质了。
此时此刻,朱大聪听说谭铃音找不到了,也挺担心,本想去县衙打探一下,奈何守门的不让他进,他只好在门口焦急地踱步。
谭清辰也很担心他姐姐。他看到朱大聪在县衙门口,以为衙门这会儿不让人进,於是陪着朱大聪一起站着。
结果门子直接把谭清辰请进去了。
朱大聪明白了,敢qíng防的就他一个人。
唐天远得知朱大聪的所作所为,倒不知他是真无辜还是演得好了。赵小六带着人搜了朱大聪家,自然没搜到人。正在这时,丛顺带着消息回来了:谭师爷应该是出城了。
守城的弟兄都是来服役的百姓,不常在衙门当差,因此不认得谭师爷,但他们认得那条奇怪的狗。
对,就是糖糖,谭师爷带着糖糖一块出城的,自己走出去的。出去之后没再回来。
自己走出去?出城玩了?
不管玩儿什么,出去都该知道回来,就算有事绊住了,也该让人报个平安,哪怕让糖糖……总之,她还是出事了。
不止她出事了,连糖糖也一起出事了。
唐天远坐立难安,实在没心qíng等到明天再查。他带着人连夜出城寻找谭铃音。他想,她也许只是贪玩被困住了,或是掉进什么陷阱里,在等着他去找她。
他们举着火把,在黑夜里呼喊她,一口气找出去很远,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唐天远仰头看茫茫的夜,远处隐隐有山的轮廓,像是浮在海上的巨shòu。他看着那巨shòu,他似乎看到了谭铃音骑在巨shòu之上朝他挥手。
他眨眨酸涩的眼睛,无力地想,谭铃音,你在哪里。
你快点出现,好不好。
只要你出现,要我做什么都行。
你到底在哪里……
☆、第54章
谭铃音早上起得很早,吃过饭无事可做,她就跟小毛要了针线和碎布,想给糖糖fèng一件衣服。小毛心想,狗比人活得都金贵,不过谁让人家是压寨夫人的狗呢。
小毛找来的针像锥子一般粗,谭铃音怀疑这东西很可能真是由铁杵磨成的;线也硬;布也粗。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美观问题——肯定是好看不到哪里去。谭铃音裁了一大块布,抠出四个dòng算袖口,布边fèng四个带子,给糖糖套上之后,把带子往肚子上一绑,成了。
段风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挺jīng神的一条狗,生让她给打扮成叫花子了。
糖糖莫名其妙地被套这么个东西,也不舒服,在原地一个劲儿地打转,想把它脱下来。
谭铃音摸着它的脑袋,让它适应适应。
段风挺同qíng糖糖的。
过了一会儿,有人找段风请示,段风就出去了。谭铃音把门cha上,按着糖糖的小肚皮,“来,先解下来。”
糖糖求之不得。
谭铃音解下来之后,提起笔在那小衣服的里面刷刷刷飞快地写起字来。
糖糖歪着小脑袋打量她,直到她撂笔之后把衣服抖几下,又来给它穿。糖糖不qíng愿地哼哼唧唧了一会儿,终於还是被迫套上了。它扭过脑袋,不想搭理她。
谭铃音扳过它的小脑袋,“糖糖,一会儿你要趁机逃出去。”
糖糖看着她,探过头来闻了闻她的下巴。
“我刚才看了,他们的木栅栏,人过不去,但有一些地方很宽松,你可以钻出去。你……哎哎哎,别舔。”
她推开它,两手捧着它的脸,严肃地看着它,“糖糖,回去找人来。”
糖糖呆呆地看着她的眼睛。
“我很危险,你回去找些人来,糖糖。”
糖糖:“……”
唉,算了。谭铃音发觉自己简直是个白痴,竟然指望一头狮子能听懂人说话。她拍了拍糖糖的脑袋,“走吧,我们出去散散心。老娘还就不信了。”
谭铃音一走出这个屋子,小毛就紧随其后。她沿着木栅栏走,假装看风景,走到空隙大的地方,她悄悄踢糖糖的屁股。
糖糖,快走啊……
这下边又不是悬崖,而只是一个缓坡,以糖糖现在的身手,顺着爬下去没问题。
可惜了,糖糖就是站在原地不动,被踢也不走。
谭铃音叹了口气。
这时,段风兴冲冲地走过来,怀里抱着两个盒子。他把一个盒子推给谭铃音,“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