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皇帝们大多能理解大臣们对自己的监视,唯独无法容忍有人将手伸进自己的后宫。
就如同常人交往,你可以偷我的钱财,但绝不能打我女人的主意。
“承儿,你切莫多想,为父并无那闲情雅致去监视皇后,此乃是皇上告知老夫的。”
闻得此言,韦承长呼口气。
他是真怕自己的老子一时想不开,祸祸了自家。
再想到杨义成,他脑子里的情愫骤然飙升,仿佛嗅到了春风的气息。
正当他思索时,韦谌再开口道:“承儿,你觉得杨义成的容貌如何?”
“尚可。”韦谌下意识答道。
在他眼里,杨义成确实美,有颜有身段,更重要的是年龄还过得去。
看着韦承一副痴汉的模样,韦谌正经起来。
“承儿,你今已有二十,早该是成家的时候了。”
他一下说到这个话题,韦承起了意,谁不想结婚,自己早就想结婚了。
关键的是和谁结婚。
迷惘了片刻,韦承这才恍然大悟,莫非是真要吃上软饭了?
“父亲,难道是皇上欲将杨义成嫁予我?”
他试探着,脸上是难掩的激动。
迎娶一位宗室之女,谁人不想呢,毕竟如此一来,日后亦拥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
“正是,陛下诏我入宫,说了两件大事。”
韦谌见状,将一切和盘托出。
原来杨坚在未时遣人宣他入宫,先是闲聊了一阵家常后,就直接聊到了韦承,这让他还以为是要提康源的事。
结果说到最后。
杨坚就提了一嘴康源,还是用来衬托韦承的大义,怼着一顿好夸。
韦谌一路听下来,他是实在是想不出杨坚到底要为了何事。
杨坚见他心急了,干脆就言明了前后,说出了想要把杨义成册封为义成公主,然后再下嫁给韦承。
他至今仍清晰记得,杨坚那副盛气凌人、不容置喙的姿态。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个问题,杨坚这次是铁了心的想要和世家拌手腕,定输赢。
韦承显然没有此顾虑,此刻的他尚沉浸在突来的喜悦中。
待他回神,方才察觉韦谌面色凝重。
“父亲,您似乎有些不情愿?”
“老夫哪有什么不情愿的!白白捡得一个儿媳,还能顺带获得一个夏州总管之位。”
韦谌口中所言的夏州总管,其官居正三品,可算作是杨坚给予他的聘礼。
相较於他的郡公爵位虽说低了三级,不过却拥有了极大的实权,统管着夏、绥、银三州,是河曲地域南部的最高机构。
韦承并未感到多少震惊,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韦谌本就会在开皇十七年韦世康去世后,接任荆州总管,成为天下四大总管之一,节制更为广阔的区域。
别看杨坚慷慨大方,送侄女,赐官职。
韦谌并不乐意,这些东西他既不需要,也不想求取,只因他明白有得必有失的道理。
而这一切皆已成为定局,杨坚已经无药可救。
韦承很坦然,自己既是入了局,走上了道,就得挺着走下去。
此时,前进或许是死,亦或许是生,但后退必定是一败涂地。
他知道韦谌所担心,安慰道:“父亲,事自有天定,成败欲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