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少忠无奈之中说出的这句话使那个丰腴的女人差一点没笑出声来,在这个熟谙世事的女人看来,它无疑是自己的提亲遭到拒绝的一种信号。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她说。
翠婶流着眼泪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那些事,女人脸上挂着的笑容渐渐凝固住了。
在长久的沉默中,天光已经暗淡下来,屋外的墨河边传来了琴师调弦的声响。
「这些事真让人不敢相信。」过了许久,女人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
「想起来真像做梦一样。」翠婶说。
「没想到赵家就这样败了……」女人的话刚一出口,就感到了后悔。
赵少忠的脸色突然变得晦暗起来。翠婶看到他眼中有一缕不易捉摸的光芒在空中忽闪了一下,旋即熄灭了。
「那两个瞎子的话听上去有些离奇。」女人说,「会不会……」
「什么?」赵少忠看了她一眼。
「我是说那两个瞎子会不会事先就知道了那些事?」
「谁知道,这些事把我都弄糊涂了。」翠婶说,「那两个瞎子像是住在很远的地方,每年冬天,到了下雪的日子,他们就翻过马脊山来到了镇上。」
「瞎子的话多半是胡说八道。」女人说,「我觉得赵家是不是和子午镇的什么人结下了仇?小时候,我常听大人提起过去的那件事。」
「什么事?」
「那场大火。」女人说,「村里的人得到消息赶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赵少忠一声不吭地站起来,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开了。
第二天一早,翠婶来到灶屋生火做饭的时候,发现那些搁在灶脚边的年货不见了,前院的大门敞开着,那两个外乡的亲戚也许在深夜的时候悄悄地离开了赵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