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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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特就要离开办公室,此后一个半小时的午餐时间内:他得面对虚软的自我。这临走前又有一番折腾,差不多可比拟一次普通欧洲战争。
他急躁地向麦克种小姐说,「你啥时候去午餐?好罢,那时潘妮根小姐一定得在。向她交代,如果魏登费希特打电话来,就跟他说我已经查过那契约了。哦,顺便说一下,明天记得提醒我,要柏尼曼去查查。还有,如果有任何人来要一间便宜的房子,记得我们得把曼格路那地方房子先推给某人。如果你要找我,我在运动俱乐部。还有——嗯——还有——哦——我两点回来。」
他拂去背心上的雪茄烟灰。把一封难以回覆的信放在一堆尚未完成的工作上头,也许当天下午他不会忘了把心思集中其上(到目前,连续三个中午了,他把同样这封信放在待做的工作堆上头)。他在一张黄色便条纸上潦草写下备忘:「注意公寓的门,」这么做让自己有一种愉悦的感觉,好像他已经注意过公寓的门了。
他察觉他正抽着另一支雪茄。他把它丢掉,朝自己抗议着,「该死,我以为你已戒掉这该死的烟!」他勇气十足地把雪茄盒放回信件柜,加上锁,钥匙藏在一个更不易到手的地方,一面发着怒,「该检点检点自己罗。需要多作运动罢——走路去俱乐部,每个中午,——这就是我该做的罗——每天中午——把老是开车的习惯改掉。」
这个决定令他觉得自己可以作为模范了。稍后,他又决定,今天中午太冲了,不能用走的。
开动车子,挤入繁忙的交通,比起走过三条半街到俱乐部,还多费了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