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第三章

阿尔特哈号上的全部人员在甲板上等候着赖赫博士。

领头的是吉姆·麦克·唐纳德,他的红头发在阳光下油光闪闪,就像是谁给上面涂了层桐油。

安德烈亚斯·赖赫数了数,共有7名所谓的船员……玛丽·安妮·托尔金斯的机械师也包括在内。看来海盗的生意兴隆,干这一行还是值得的。

“玛丽·安妮·托尔金斯已经入睡了,”没等麦克·唐纳德发问,赖赫就抢先说道,“我已经把伤口缝好了,现在她可以忍住痛了,若没有并发症的话,一周后她可彻底康复。

“太好啦。”麦克·唐纳德走到赖赫博士跟前,伸出他兽爪似的手说,“您现在是这船上唯一能叫我吉姆的人了。”

“谢谢!吉姆。”

他们紧握双手,此刻,赖赫感觉到,他的手简直像被老虎钳死死地夹住了。

“船长说什么了吗?”吉姆问道。

“说得很多。”

“我们是到珊瑚岛上去躲躲昵?还是返航回伯利兹。”

“她还没有想到这一步。”

赖赫博士环视了一下安内特Ⅰ号,胡安·诺尔斯就像要被流放的因犯那样,被绑在凉棚下的藤椅里。

“这是个问题,吉姆。”

“什么问题?”吉姆反问。“你们应该改变战术,打闪电战,要对我和我的船负责。”

“船不成问题,”吉姆·麦克·唐纳德不紧不慢地回答,“给船底上弄个洞,让它沉入海底。”

“我不允许任何人损坏我的船,吉姆,您若真的这样千,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哈。您一个人想跟我们拼吗?先生。”

“吉姆,您别忘了,你们的船长还靠我呢。

“这是船长自己的事。”

“好吧,我们走着瞧,我可以到自己船上去穿件衣服吗?”

“去吧,”吉姆咧开大嘴狞笑道,“您不必呼叫求救了,你们的电台已被我们毁掉了。”

“吉姆,您真是个精明、勇敢、善於谋划的人……然而,您又是个蠢人,我根本就没想过给海防警察报警。”

赖赫的一席话,说得麦克·唐纳德神色惊异,不知所措,赖赫笑着走上他的船。

“吉姆,您对此可算是绞尽脑汁了,不过我感到在你们这里我是自由自在的!”

赖赫博士上船后,立即给胡安·诺尔斯松了绑。

胡安怎么也不理解,为什么他的老板还能活着,甚至还那么高兴。

“老板,他们砸碎了我们的电台。”他气冲冲地向赖赫讲着,“还把机房里的电子控制设备砸了个稀巴烂。我们无法开船了。”

“这太好啦。胡安,”赖赫豪爽地说。

胡安·诺尔斯呆呆地望着老板,好像他的老板突然变成精神病患者了。

“好?”胡安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无法行驶,等着困死在这里吗?干脆把我们变成木乃伊留在这里吧。”

“一切都会好的,胡安,不要害怕,切莫仇恨!”

“我从来就不害怕,老板……”

“这我知道,为感谢你行刺匪首,我要在开曼布拉克岛给你修建一座房子……”

“老板……”

“我去穿件衣服,你到厨房做点吃的。”

“做饭?”诺尔斯愣在鄂里,两眼直盯着赖赫说,“到底做什么饭?”

“设宴。做你最喜欢吃的东西,绿胡椒红烧辣猪肉,再弄几瓶冷香槟。”

“香槟酒?”

“太阳落山前,你把做好的饭菜都端到阿尔特哈号上去。”

“老板,我越听越糊涂了,”胡安回答,他猛地一脚,踢倒了刚才绑着他的那把椅子继续说道,“他们是匪徒。目前,整个加勒比海都在通缉他们。一个曾被他们劫夺过的美国百万富翁愿悬赏50万美金缉拿他们,50万美元!老板,眼下我们就能挣50万。”

“我们走运的话,还可挣得更多。”安德烈亚斯·赖赫向舱房走下去,胡安像一条受惊的狗一样,紧跟在他的身后。

“我们会走运的!年轻人,我的白礼服熨好了吗?”

“您的——您的礼服?老板。”

“我今天晚上要穿它,我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对它感兴趣,懂吗?”

“不懂,一点也不懂。老板。”

“这就好,我自己也不明白……”

半小时后,赖赫又登上阿尔特哈号,他下身穿着一条沾满油垢的旧牛仔裤,上身穿着印有棕榈岛图案,质量非常低劣的衬衣。

胡安·诺尔斯这时正在安内特Ⅰ号上熨礼服,并且用刷子刷一件黑裤子,他还不时地跑到厨房查看他那红烧辣猪肉。

吉姆·麦克·唐纳德坐在驾驶室旁边的阴影处,大口大口地抽着烟斗,简直就像一台蒸气机的烟囱,喷出一股股浓密的红烟云。

“有什么事吗?”赖赫问。

“没有,我们去看她,她却不让我们进去,我敲门,她大声吼道:'别来打扰我,蠢货。'然而,我们知道她的一切都好,尽管如此……没有她的命令,我们什么也不能干,这简直要把我们弄成精神病了。”

“这可以说是你们的职业病。”赖赫拍了一下吉姆的肩膀,笑着说,“我看,我们应该在这里住上几天。”

“这里,珊瑚岛?简直发疯了。”

“度假。吉姆,在这里游泳、钓鱼、漂泊、游玩……为何不呢?”

“我们有我们的行动计划。先生,不能这样平平静静地过日子,您知道吗?如果我们不能按计划准时返航,费尔南多就会启航,那你们就要倒霉了。您会嚐到费尔南多的苦头。”

赖赫博士紧皱了下眉头。一个新名字,一个男人的名字冲击着他。

“费尔南多是谁?”

“费尔南多·达尔奎斯,她没有给您提起过他吗?”

“没有。”好像一块肉丸子突然哽住了赖赫的嗓门,使他顿时闭口无言。为什么她对此人守口如瓶?赖赫想着:“我没有情人,”半个小时前,她还曾对我这样讲。难道她撒谎啦?

“达尔奎斯到底是谁?”赖赫忍不住问道。

“她的同伙人,先生。”

“啊……同伙……”哽在喉头上的丸子好像越来越重,几乎使他喘不过气来。

可是——在她的私生活中为什么不该有费尔南多呢?安德烈亚斯心想,听到他,为什么使我这样心神不定呢?安德烈亚斯·赖赫博士,你不是白痴,你应当相信象玛丽·安妮这样的女人需要男人。

“做生意的同伙,先生……”吉姆答道,好像他已经猜出了赖赫的心思。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烟,不自然地傻笑着继续说:“同伙,您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先生,您不了解我们船长,4年前,我们的船只有这船的一半大,刚组建这支队伍时她曾对我们说:'你们瞧,我是个姑娘。谁认为女人不如男人,那他就错了,谁是你们中间的强者?'”,吉姆咧开大嘴,傻笑着又说:“哦,我还记着这句话,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强者——当然是我,我站在她前面说:'我!'她回答道,'很好,过来,和我比一比武艺。'——我想,我不会失败的,因此,就向她扑过去,因为她当时就像金斯敦酒吧的舞女对着我笑。先生……不知咋搞的,突然,我被她打得像一只金龟子一样仰卧着,我的右臂一直瘫痪了4天,右肩上起了一个大包,她的空手拳打得太漂亮了,太凶猛了……经过治疗,我的右臂才恢复过来,要不,我的右肩会终生残废 。我们那时只有3个人……后来,我们的队伍不断扩大,大部分人都是雇佣来的。先生,我们这些人绝对听从船长的指挥……”

“这是一篇非常精采的演说,吉姆。”赖赫拍着麦克·唐纳德的宽肩膀,“必要时,请您喝朗姆酒。您帮了我的大忙啦。”

“我——帮了您?先生。”吉姆不懈地问遭。

赖赫朝着玛丽·安妮卧室的楼梯走去,吉姆·麦克·唐纳德傻乎乎地望着赖赫的背影。他给烟斗里又塞上菸叶,大口大口地抽起来,对着天空,他深深地吐了一大口烟,追忆着他的海盗生涯,他认为这次抢劫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失败。

“胡扯。”吉姆大声喊道,“船长不会接受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