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两人安步踱出钱府大门,河锦凤扭头笑道:“哪儿去?”
苏天民想了一下道:“找个小酒馆坐坐,人多声杂,谈话反而安全。”
河锦凤认为有理,於是,两人转过两条大街,相偕进入一座小酒肆,坐定之后,河锦凤抢着先问道:“昨夜那厮找你进去谈什么?”
苏天民将昨夜经过详细说出,最后并表明自己所拟之下一步行动,要他们祖孙女先去北邙。
河锦凤缓缓一摆头道:“北邙当然要去,但可不是现在。”
苏天民惑然一怔道:“此话怎说?”
河锦凤淡淡说道:“家祖意思是想先弄清楚,东角院密院中所囚禁者究为何许人。”
苏天民大奇道:“咦,怪了,我不是刚刚跟你说得明明白白的,角院密室中,所幽处者为色魔第八小妾么?”
河锦凤哼了一声道:“像你这般天真天下能有几人!”
苏天民瞠目讷讷道:“这,难道——”
如说钱晓华骗了他,苏天民实在不敢相信。
河锦凤淡淡接下去道:“昨夜,你入内后,家祖以一猜谜者身份凑来席前,传音告诉锦凤,说府内角院密室中正囚禁着一名重要人物,仅知犯人为一女子了但非府中之姬妾,因此,他老人家要锦凤相机留意——”
苏天民忙道:“囚禁既为女子,何以见得不是府中姬妾?”
河锦凤点头道:“这一点,人人想问。换句话说,此一问题锦凤於当时就向家祖发问过了。”
苏天民迫不及待地道:“令祖怎么说?”
河锦凤待端酒菜的伙计退去,方才回答道:“家祖说,他老人家亦已看出那名陈姓老鬼不是个好惹人物,故於行动间,一直非常小心,他老人家游人东角院,不敢过分大意,故仅於舍房外听得两名武士一段片断续话,便抽身退出。
两武士的对话是这样的:一人说:‘那妮子也真枣手,官人稍一逼近,即以自杀相要胁,我看我们官人这一次大概是白费心机了!’另一人说:‘可不是?小弟只是奇怪,人由总府押来,为什么连妮子身上一柄匕首未搜出,那两名四级武士,当初难道都是死人不成?’——你想吧,姓钱的连人家衣边都未挨着,托称为其第八妾,岂非自我陶醉?”
苏天民脸色一变,失声道:“啊,此女莫非竟是……”
河锦凤脸色也是一变,注目道:“莫非竟是什么人了’
苏天民曾经有过经验,不敢再为自己乱找麻烦,於是定一定神,故意皱眉思索了一下,这才说道:“小弟受命自北邙出发时,曾闻鬼帝言及,说什么黄山铁胆客有个孙女儿,叫做什么……!么……噢,对了,叫做古玉蓓……说是亦奉他帝之命出来传讯,但时隔多日,竟一去杳然,魔府现下这名女子,会不会就是那位古姑娘呢?”
由於苏天民措词技巧,河锦凤顿时为之释然,这时喃喃接着道:“黄山铁胆客?是的,锦凤似亦曾听家祖提过此人,这位铁胆客可是位大大的好人啊!”
苏天民点点头道:“当然,如非好人,诸帝又怎会引以为友。”
河锦凤沉吟着自语道:“这样说来,倒真变成无法袖手不管了,可是……姓钱的虽然不在,但尚有那陈姓老鬼……这怎么办呢?”
苏天民道:“姑娘有否向令祖提及小弟?”
河锦凤点点头道:“提过了。”
苏天民又道:“令祖对小弟有无特别指示?”
河锦凤道:“他要你务必小心,说梅叟苏老儿现在只剩下你……你……你这一条根,还有,他要你务必珍视那面武士今旗,以备将来能够混入洞仙山庄一探虚实!”
苏天民点头道:“小弟不想走,正是为了这一点!”
河锦凤有点边急道:“目前最要紧的,人怎么救,你说吧!”
苏天民故作镇定,笑笑道:“事情也不急在一时,令祖为九帝中第一智星,静候令祖安排可也,同时,再说那女子还不一定就是古家姑娘,慌什么?”
河锦凤作色道:“不论其为谁家女儿,仅凭那份贞烈情操,便值得我们伸手营救;不是古家人,难道你就不想管了么?”
苏天民弄巧成拙,只好赧然赔笑不语。
河锦凤随意挟了几口菜,放着道:“不早了,回去吧!”
苏天民低声道:“不想先去跟令祖联络一下?……你去,我在这里等你。”
河锦凤摇头道:“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