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话却不对了!”段誉抓着了他这一句反驳道:“凡事都是要讲道理的。天下之事,无论大小,都大不过一个‘理’字去。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沈醉哼了一声,道:“那也是要你有实力的情况下,人家才会跟你讲道理。若你手无缚鸡之力,人家一刀杀了你,你却还怎么跟人家讲道理?”
“呃……”段誉无语,脸孔涨的通红。
沈醉看着他那番样子,摇头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一时接受不了便也罢了。这些道理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我只望你能记住一句话。”他说到此处,顿了下,才一句一顿的接道:“在江湖上,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
段誉听罢,看着他郑重点了点头,道:“小弟记住了!”
沈醉本还想接句“你不要转眼忘了才是”,但想段誉终究是书生意气,且脾性中有些顽固,一时难於改变,便也不再勉强於他。只叹了口气,问道:“我教你的那导引运气之法练的怎么样了?”
段誉点头道:“已练好了,体内气息也能控制自如了!”
“嗯!”沈醉点了点头,道:“你且发一招六脉神剑来看看,不可慌急,只需以意领气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施为即可。”他那日教段誉导引运气之法时,便曾想过让段誉六脉神剑如意施为的法子。
北冥神功的真气储藏是在膻中气海,而不像一般内功是储藏於丹田之中。而段誉更是学了保定帝教他的导气之法,将内力又从膻中散於了脏腑之内。丹田无,气海空,无气源出处,那六脉神剑自是时灵时不灵。若教段誉的六脉神剑能如意施展,却是也可教段誉一门普通的以丹田为储气点的内功。这样真气有出处,自可随心控制。但北冥神功却是非同一般,别的内功只需在丹田练出了一分内力来便会被北冥神功所吸收同化储藏於膻中气海。而段誉吃过膻中胀痛难受万分的苦,因此膻中一有气感,他便会将真气散之於脏腑。有练等於没练,还是毫无用处。所以沈醉便想了一个法子即是让段誉不可将膻中之气全散於脏腑之内,要常留一部分备用,没有胀痛之感时便不得散去。
这个法子却是简单,另外还有一比较麻烦的,乃是为了他膻中之气用尽时所用。便是施展之时,先将脏腑之真气调运到膻中气海,再由膻中气海经六脉神剑的运行穴位激射而出。这膻中气海等於是成了一个中转站,段誉吸的真气先藏在这里,然后被他散去导入脏腑之内。要用时又先将脏腑之气调到膻中气海,然后再按照运功路线施展而出。经过实践证明之后,这两个法子都是管用的。
此时段誉的膻中气海却是存了一部分真气的,因此闻言点点头,便即站起身来,只需以意领气按照六脉神剑的行功路线而走。真气冲至指尖时,对着花坛旁的一截花枝,伸出中指来一指点出,正是中冲剑。只听“嗤”的一声,那截花枝便已断去。他又伸指一划,那花枝还未掉到地上,便又被他尺许长的剑气赶上划作了两段掉下地去。
沈醉点点头,又叫段誉将其它几脉都一一试了方才作罢。
看着红日已然西斜,沈醉想着也该回去了。想到一会儿要回会隐园去,瞧着段誉转念一想,对他道:“三弟,我昨日在洛阳城内买了座园子。曾是唐时白乐天的府宅,地方很大,不若你便搬过去同为兄一起住吧!住这和尚庙里,每日只吃些青菜豆腐,既不能喝酒也不能吃肉,实是无味的很!”
“唐时白乐天的府第,可是那会隐园吗?”段誉面带惊喜问道。
沈醉笑道:“正是!”
段誉脸上惊喜更甚,道:“甚好甚好!我到了洛阳就曾听人说过,一直想进去瞧瞧却是不得门而入,想不到现在却是被二哥给买了下来。当是要好好瞧上一瞧,听说里面还有不少白乐天亲手所书的石刻碑文,倒是要好好鉴赏一番!”
沈醉看着他笑了笑,道:“那你便快去收拾东西吧!”
段誉连忙应了一声,又告了声罪,便进房中迅速收拾了东西。然后两人又一起去方丈室向白马寺老方丈告别辞行,在方丈带着几名寺僧的相送下出了白马寺往洛阳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