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样说,安公公便挥手放了德言。所有宫人们全都退了下去,慕容谌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擡起她下巴,看了她一会儿,薄唇轻扯,冷笑了一声:“不爲自己辩解一言,倒爲个奴婢折身请罪,上官封教的好女儿,果然与他一样品性,沽名钓誉。”
湛蓝心里一颤,心知朝堂之上父亲恐怕又逆了他的意。当初父亲拥戴的诸君是正宫所出三皇子,慕容谌登基之后大力清扫三皇子党羽,父亲连降几级,多番遭呵斥,上官家如今已大不如从前。
可那是他们男人的事情。
湛蓝静静跪在那里,下巴被他掐着动弹不得,吸了口气,道:“皇上眼中臣妾浑身是错,辩无可辩。
“巧言令色。”他收紧指,声音冰冷,“朕今日当朝训斥了上官封,夺了他的顶戴花翎。”
湛蓝未有一丝惊讶,缓声道:“后宫不得干政,臣妾无话可说。”
往常他也使手段逼过,她一向温温吞吞的受着,难得今日与他针锋相对,慕容谌不怒反笑,“你倒是懂得撇清。但是上官湛蓝,你以爲你凭什么当的这大夜皇后?”
他说完松了手,湛蓝得以低下头去,轻声答道:“自然不是凭臣妾与皇上的情分。”
慕容谌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来,竟怔在那里。眼神几番明暗,他默了片刻,微微笑起来,嗓音沈沈的:“我还以爲你这辈子不会再提。”
我还以爲我装作忘记,你就决不会再提。
凉月照沧州,小窗精致的镂空花雕中月色蜿蜒而入,落在跪地的她淡青色裙摆上,这月竟还与当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