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慕容谌坐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静静看着她衣领里一弯雪白的颈,指在膝盖上无声轻叩着,一下一下。片刻,终于一言不发擡腿走了。
当晚令安公公来传皇上口谕:皇后品行不正,罚其禁足,闭门思过三月。
湛蓝平日里过的日子与闭门思过也差不多,如今只添了不许出宫门也不许人来看,就连向太后请安都免了,她时间更多,整日临
帖描画,倒也清闲好过。
德言那晚领了板子,现在连与湛蓝闲聊都不敢了,毕恭毕敬又生疏万分的。
有时湛蓝看着被宫墙划的正正方方的碧空,心里难免就问自己,真的要这样直到老死,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呢,她原本花团锦簇的一生。
其实以前闺中的日子也是平淡,遇见慕容谌之后才知道这人世如此斑斓有趣。而她最觉人生花团锦簇的时光,是御旨亲聘她爲皇
后之后,大婚那日之前。
从前他虽也向她承诺过,但那是失势落魄的九皇子,湛蓝没有想到他登基之后还会娶她。
年方少艾的小姑娘,难免就以爲那是情意。
直到大婚那一夜,他冷冷坐在她身旁一言不发,直到天亮,一根手指都未碰她,她自己掀开红盖头问他:慕容谌你怎么了?。
他面如冷玉,语调似冰:“朕是皇帝,直呼朕的名讳,罪同谋反。”
湛蓝那才明白,娶她的是大夜国国君,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生死相随的九皇子慕容谌。
往事如烟,夜色初降。
湛蓝还在窗边榻上眯着,宫人们得了吩咐不用伺候,一整天都远远的不曾出现,恍惚中却似有人抚她头发,她睡昏了,一时以爲还在丞相府,夜里落了锁他翻墙进来了,顿时未睁眼就轻快笑着低声问道:“给我带糖葫芦了吗?”。
那手顿住。
湛蓝也立刻醒了,惶恐的撑身起来问安,他却用力将她扯回榻上,纵身上来压住了她,狠而暴戾的落下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