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丹草?」三郎好奇,「怎么熬油?」
史瑶:「我也不知道。」说着看向太子,「银丹草在妾身家乡叫薄荷,薄荷油有许多用处,还能治蚊虫叮咬。银丹草那东西长在田间地头,改日妾身令人去乡下买一些,殿下令上林苑的匠人试试能不能熬出油?」
「说起上林苑的匠人,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榨出花生油?」大郎问道,「他们也太笨了。」
太子笑道:「你聪明,你去试试。」
「术业有专攻。」大郎道,「孩儿什么都会,让他们还怎么活啊。」
太子嗤一声:「就数你理由多。」
「父亲,大兄说得很对。」二郎道,「大兄如果会做木器,孩儿就只能混吃等死啦。」
太子乐了,「好,我听二郎的,不让大郎去学榨油。」
「父亲刚刚说快了是什么意思?」三郎拿布抱一块冰,躺在史瑶身边问道。
太子:「没做出花生油,倒是做出了豆油。」
三郎霍然坐起来:「豆油!?」
「是呀。」太子道,「这事还得从你们金俗姑婆和你母亲说起。」
三郎疑惑道:「金俗公主何时来的?孩儿怎么没听说过。」
「去年八月十五宫中家宴开始前,金俗公主和我以及你们的祖母聊天,说她亲戚家的猪长得快,猪肉也好卖。」史瑶道,「我当时多一句嘴说猪下水洗干净用香料煮味道也挺好。你祖母听见,说了一句我眼里只有吃,懒得搭理我,也有可能嫌我丢人,就去找平阳长公主聊天。
「我见你祖母走远,就教金俗公主如何做猪下水。金俗公主听着高兴,就说等她亲戚家的猪长大了,送我两头。我哪能要她的猪,就说不用了,他们养猪很辛苦。
「金俗公主说,她亲戚天天煮豆渣掺草喂猪,猪粪撒到地里,庄稼长得也好,也不算辛苦等等。我突然间想到豆饼喂猪。公主问我,何为豆饼。豆饼我也是听同窗说的,就是挤豆油剩下的渣滓。金俗公主就问我,豆子也能挤油?我那是才意识到豆子也能出油。从未央宫回来,我就把这事告诉你父亲了。」
「母亲说磨芝麻油,所以芝麻油是磨出来的。母亲说榨菜籽油,菜籽油是榨出来的。母亲说挤豆油,所以豆油是挤出来的,怎么挤的?是把豆子压扁吗?」二郎问道。
太子:「你母亲也不知,你想知道明日去博望苑看看,反正明日休息。」
「看看也好,说不定二郎能想出榨花生油的法子。」史瑶道。
二郎咧嘴笑道:「母亲,孩儿一定可以。」
「瞧把你给能耐的。」大郎瞥他一眼,「顺便也想想怎么熬薄荷油。」
二郎转向太子:「父亲,你看他。」
「尽力即可,别勉强。」太子道,「像大郎刚才所说,什么都会还让其他人怎么活啊。」
二郎高兴了,「好的,父亲。」说完把原本应该进三郎肚子里,三郎没胃口吃的大鸡腿夹给太子,「父亲吃肉。」
「我吃得差不多了,你吃吧。」太子道,「能吃多少吃多少。」
二郎胃口好,把整个鸡腿全吃了。太子见他肚子凸起,让他和大郎出去转转,令内侍送三郎回永寿殿歇息。随后太子才扶着史瑶出去走一会儿。
翌日上午,东宫三个小郎君去博望苑,太子去大将军府。「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卫青懂,卫青认为他不结党营私,只忠於刘彻一人,刘彻会对他信任有加。
昨日三郎一番话,卫青动摇了。昨晚和平阳长公主聊半宿,平阳也建议卫青趁机退下来。今日见到太子,卫青没容太子多问,就把他的打算告诉太子。
太子想劝,偏偏一家五口,其中四口都赞同卫青退下来,话在嘴里含一会儿,太子便问:「舅父退下来以后,还去宫里教他仨骑射吗?」
「你的三个儿子真聪明。」卫青道,「我能教的去年已经教完了,剩下的便是他们勤加练习。」
太子不信,道:「不可能吧?」
「他们没同你说?」卫青奇怪。
太子:「从未说过。不对,去年就教完了,舅父今年为何还继续教他们?」
「大郎、二郎和三郎很有趣,我喜欢和他们待在一处。」说起三个孙子辈,卫青忍不住笑道,「你不放心,让他们半个月来我这里一次,我替你考考他们。」
太子见卫青不像是开玩笑,「我回去就考考他们。这三个孩子都学会了,每天见到我还说,跟舅公学骑射很累很累,得吃点好的补补之类的。
「特别是三郎,之前不是用很多海产做出个汤么,每次我问他们学骑射累不累,三郎就跟我说想喝那个汤。父皇也惯着他们,南方送来的海产,由着三郎挑。三郎一段时间不去,还怪我不准三郎去,也不知三郎怎么和父皇说的。」
常融的事卫青也听说了,卫青先前还有些担心,他退下来,刘彻身边的小人会不会更猖獗,听到太子这番话,卫青放心下来,他年龄大了,大郎和三郎也长大了,「三郎做的汤不给你喝?」
「没有啊。」太子脱口道。
卫青:「既然给你吃,你还说什么?」
太子噎住了,「舅父好生歇息,孤改日再来看望舅父。」
「长大了,我说不得了?」卫青问道。
太子并没有生气,只是没想到一向疼他的卫青如今偏向他儿子,还偏的这么厉害,「哪有。太子妃快生了,我出来半天了,想回去看看。」
「太子妃不是下个月才生吗?」平阳长公主问道。
太子:「大郎他们就是早产,我担心她这次也是。太医说太子妃肚子里只有一个,母后说是两个,我也弄不清几个,就更加担心,很怕又来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