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清辰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束jú花。jú花被踩了几脚,有些花瓣已经掉了。这个时节,能看到新鲜的花朵不容易。谭清辰试图把它们整理得好看一些。
“清辰,扔掉它。”谭铃音命令道。
谭清辰很听话,立刻把它抛出墙外。
jú花翻过墙头落下去,不偏不倚地砸到唐天远的头上。唐天远看着地上的jú花,摇头感叹,所谓“落花人独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境吧。
唉,要怎么跟谭铃音解释呢……
唐天远回去先把自己洗gān净,换了身衣服,又找大夫把伤口处理了一下。幸好那丫头力气不大,虽然打了他几下,都不甚疼,伤口主要集中在脸上,是被扫帚须戳出来的细小伤口,只是破了皮,清洗一下抹点药,很快就能好,不会留疤。就是现在样子不大好看,他整张脸像个麻子脸。
处理完这些,他又开始发愁。事qíng越来越不受掌控,照这样下去,他何时才能把谭铃音娶回家。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澄清,他真不是变态啊!
谭铃音被唐天远请去了退思堂。她这次带上了一根小擀面杖,擀饺子皮儿的那种,打起人来轻省。
唐天远看到谭铃音举起擀面杖,顿时头皮发麻,一边躲一边无奈道,“小祖宗!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
谭铃音冷笑,“都被我当场抓住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弟弟的身世很可能与我一个朋友有关系。”
谭铃音停下来,“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谭清辰在这世上也许还有亲人,我是说,真正的亲人。”
“真、真的?”
唐天远趁机把她的擀面杖拿过来,扶着她坐下,“我也不敢十分确定,毕竟此事太过巧合。你先和我说说,清辰他身上是否有伤疤?”
谭铃音点头,“有,挺多的。”
“后背上有吗?”
“有,最大的是一个刀疤,从左肩下一直到右后腰往上。我伯伯说,被砍成这样都能捡回来一条命,说明阎王给他开了后门。”
唐天远点了点头,心中又肯定了几分,“那么他自己对过去的事可还有印象?”
“没有了,他伤得太重,早就都忘了。他能听不能说,也是由於受伤所致。你说他有亲人,他的亲人在哪里?”
唐天远想了一下,答道,“那个人,她身份比较特殊。关於此事,我还得再确认一下,把握大一些才好说。否则如果闹出乌龙,我会被他夫君砍死的。”
谭铃音一缩脖子,“她夫君这样凶。”
“是啊,”唐天远无奈摇头,“我还有一事需向你解释清楚。”
“你说。”
他严肃地看着她,“我不是断袖。”
谭铃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杓,“那个……对不起,我下手挺重的。你伤口还疼吗?”
唐天远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的,答非所问,“我喜欢一个姑娘。”
“……”谭铃音张了张嘴,她很想问一问这个姑娘是谁,可是鼓了半天劲也问不出口。
唐天远心想,要么直接告诉她算了。但他很快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脸麻子不说,手里还抄着根擀面杖……这样光彩照人的形象,似乎不太适合表白吧……
他只好忧伤地闭了嘴。
☆、第50章
丛顺不愧是一个优秀的捕差。他调查了老铁几天,越查越可疑,最后三更半夜带着人把人家的坟给掘了。
掘了之后发现,棺材里头是空的,只有几件衣服。这只是个衣冠塚。
这样看来,混在土匪中的那个人八成就是老铁了。
唐天远有点不理解,这老铁到底经历了什么,诈死之后落糙为寇,完了又回过头来抢劫家主?他跟孙员外之间有多大仇?
面对唐天远的疑惑,丛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大人,老铁此人木讷少言,从不招惹是非,他也未曾与孙员外有什么积怨。不过他确实曾在出事的那个田庄做过活,后来调去了孙家的主宅。据孙府的下人jiāo代,孙员外并未打骂过他,有好几次见到他,倒还对他和颜悦色的。前几年他生了病,孙员外看到了,还特意吩咐下去,不用他gān重活。”
“这就奇怪了。那么他的父母妻儿呢?也许是他的亲人受过孙家人的欺侮。”
丛顺摇头道,“他的父母已经过世,因为家贫貌丑,也没娶妻生子。老铁在这世上孑然一人,了无牵挂,莫说亲人,连个知心的朋友都没jiāo到。他在孙府是最低级的杂役,平时十分低调,不怎么惹人注意。”
孤身一人,老实本分。唐天远思量着,又问道,“那么他的死讯是谁传出来的?又是谁埋葬的他?”
“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因为大人吩咐过不能声张,所以我没有去问孙员外。大人,是否需要现在把他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