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谭铃音总结道。
唐天远突然后退一步,状态全开,声嘶力竭喊道,“是,我是有病!是你让我得了病!我看到谭清辰看你的眼神,我就浑身不舒服!我不希望任何人那样看你,除了我!”
谭铃音简直吓得要尿裤子了。他这话是几个意思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唐天远不依不饶,语气中带了几分委屈,“昨天明明是你要去天目山玩儿的,还一定要爬那个山头。那个破井也是你先找到的。我一同掉下去还不是因为你,你却……”
“打住打住,”谭铃音从他这疯话里听出一点关键信息,“明明是你要去天目山的。”
唐天远:“是你。”
谭铃音:“是你是你是你!”
“好吧,就算是我。总之你不要闹了。”
什么叫就算是你啊!还有,到底谁在闹啊!谭铃音真觉得这疯子不可理喻,她还想在口头上占点上风,於是摇摇头,给他定了xing,“唐飞龙,你这混蛋。”
“我混蛋?”他挑眉笑,语气变得有些轻佻,“你在chuáng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动口不行只好动手了,谭铃音直接扑上来要挠他,“卑鄙无耻下流!王八蛋!”
她哪里是他的对手,两只手腕直接被他一手握住。他笑得更加放肆,“说我下流?我现在就下流给你看!”
“你做什么!”谭铃音这回是真怕了。现在跑也来不及了,她用力挣扎,眼圈发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唐天远看不得她这样。他心口会疼。他转了个圈,使她对着门外,得以看到外面的人影。他低头,附在她耳畔轻声问道,“看到了吗?”
谭铃音狂点头。嗯嗯嗯,不是发病就好。
县令大人不愧是县令大人,演戏演得如此bī真,实在令人跪服。
唐天远一边说着浑话,一边回头看。他发现周正道冲冲不肯走。
这老混蛋,不会是想听个全套吧?也太猥琐了。
谭铃音则以为是他们演得不够像,不对,县令大人已经很像了,重点是她,她不够卖力。於是谭铃音疯狂地哭喊起来,“不要!别碰我!我讨厌你,滚开!不要啊啊啊!”
唐天远:“……”这种血脉喷张的澎湃感是怎么回事……
糖糖已经吓傻了,看到两人纠缠在一起,它也不知帮谁,咬这个人的衣角一下,撞那个人的鞋跟一下,一不小心被踩到尾巴,它嗷呜一声惨叫,逃到墙角。
两人吵得正欢,没有注意到糖糖。
谭铃音一边说着,一边抓着桌上的东西往地上摔,制造气氛。
唐天远见此,灵机一动,抄起一个茶杯向门框砸去,接着故作惊讶道,“谁?!”
周正道总算走了。
谭铃音松了一口气,朝唐天远竖起大拇指,“大人,高。”
假装上山玩儿不经意间发现矿井,这样就隐藏了真实目的,周正道也不会觉得可疑。为了给上山——特别是不走山路专门去那个山头——找到合适借口,又假装他们俩之间有jian-qíng,qíng人之间任xing撒娇胡作非为什么的,多正常啊!
不仅如此,他还把她弟扯进来装嫉妒,演得真假难辨,简直太高明了。真是不服不行。
唐天远神色怔怔,陷在方才的qíng境中回不过神来。谭铃音跟他说了好几句话,他都不理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不耐烦了,直接一推他的肩膀。
他像个美人灯,被她轻轻一推,就退后了,直接坐在凳子上。
不过神智总算找回来了。他眯着眼睛,仰头看她。
谭铃音被他一看,就想起他方才说的那些胡话,简直比色魔都色魔。她红着脸低下头,“大人,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唐天远叫住她,“我对你的弟弟很好奇,你能否跟我说一下他?……你们是亲姐弟吗?”
谭铃音闻言摇头,“不是。”
果然不是。唐天远垂眸盯着地上遍布的青瓷碎片,暗暗感叹,果然不是。
谭铃音又说道,“其实清辰命很苦,他是我伯伯捡回来的。我伯伯是我爹的亲哥哥,他醉心武学,无意成家立业,成天天南海北地走,逍遥江湖什么的。清辰就是他在辽东捡的,那时候他都快没命了,幸好被我伯伯治好了。可惜变成个哑巴,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我伯伯就把他送给了我爹,那时候我爹还没有儿子,就把清辰当义子养着,聊胜於无嘛。清辰特别特别懂事,嘿,其实他的名字还是我给他取的呢。怎么样?……后来我继母生了儿子,清辰就成了她的眼中钉。不过没关系,反正有我罩他……”
一个人特别想家的时候,就总是忍不住想要把自己过去的生活分享给旁人。谭铃音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只不过她的过去是不能轻易与人言的。现在在唐天远面前滔滔不绝地讲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他已经是怎样一份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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