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铃音终於明白县令大人为什么让她不许摘胡子了。他肯定已经料到她会热成狗,才故意那样说。
这县令真不是什么好鸟。
唐天远看到谭铃音受罪,心qíng十分舒畅。他看这个谭铃音不太顺眼,她一不开心,他就挺开心的。
几人爬了一会儿山,便都饿了,於是坐在树下啃gān粮。他们脚下是一块完整的大石板,卧在道路旁,正可以供行人休息。石头往外是个陡坡。
谭铃音自己带的酸梅汤早就喝完了,这会儿被gān粮噎得直翻白眼。唐天远面带微笑地看了她一会儿,自顾自拧开水袋喝了一大口水。
谭铃音怒火中烧,快速出手想要把他的水袋抢过来。哪知唐天远早就料到她会如此,稍稍把手一抬,她便够不着了。
李大王看不过去了,“谭师爷,你喝我的水吧?”
谭铃音却是要和唐天远卯上了。她直起腰抢他的水,依然没抢到,於是脑子一热,直接扑上去把唐天远按倒,骑在他的腰上。
唐天远:“……”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姑娘家家的往男人身上扑,像话么。
一般男人,被美女投怀送抱,那感觉都不会太差,但前提是这美女没有长一脸大胡子。唐天远被谭铃音按倒在地,脸被她的胡子盖上,眼前黑乎乎的,隔断了所有可能因肌肤之亲引发的暧昧。
事qíng转变得太快,赵小六和李大王都不大跟得上节奏,呆呆地看着他们。
虽说好男不跟女斗,但唐天远也不想就这么束手就擒,他用力翻了个身,又推了一把,想把谭铃音掀开,结果掀是掀开了,可是掀到石头外面去了。
唐天远因方才眼睛被胡子盖着,反应慢了些,发现谭铃音滚落下去,他本能地伸手一抓,抓到手的是胡子,人还是落下去了。
“嗷嗷嗷!啊啊啊!哎呦哎呦!”一连串怪叫之后,下头息了声。
唐天远觉得,她叫得这么中气十足,应该不会出人命。他趴在石板边缘向下望,陡坡上生了些矮小的灌木,枝叶繁茂,遮住了她的踪影。
“谭铃音?谭铃音?”唐天远叫了两声,并未得到回答。
他只好撸袖子要亲自下去寻找。赵小六和李大王怕县太爷也跟着出些事,连忙拦着,他们两个想下去。
唐天远摇了摇头,他自己会些功夫,眼前这坡虽陡,捉着灌木小心一些,应该没事。於是就这么决定了。
快到坡底时,唐天远闻到了一丝刺鼻的气味。紧接着他看到了谭铃音,她正呆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两眼无神。
唐天远心想她大概受伤了,他有些内疚,走过去问道,“伤到哪里了?”声音十分地和风细雨,生怕吓到她一般。
谭铃音的眼珠活动了一下,目光重新聚拢,看到是唐天远。她没有答话,而是举起手指向不远处指了指。
唐天远诧异。他顺着她指的地方走过去,拨开灌木丛。
那里躺着一具屍体。
☆、魂兮归来
屍体是一个年轻姑娘,戴荆钗,穿布衣,衣服上有几处被树枝和石子划破的痕迹。姑娘颈上一圈乌青,看样子可能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而死。
除此之外,唐天远也看不出别的。他不是仵作,这是头一次近距离观察屍体。
唐天远拍拍手,后退几步,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谭铃音。
她还在发愣,之前像个不安分的耗子,现在一下成了病猫。唐天远摇头,“出息!”
谭铃音冲钝地扭头看了看他。
“大人,您和谭师爷还好吗?”上头传来了赵小六的询问。
“没事。”
他弯下腰拉了一下谭铃音的胳膊,“能走吗?”
谭铃音坐着不动,“我……腿软……”
唐天远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动了那么一点恻隐之心。虽然这人很讨厌,可再怎么说也是个姑娘。他於是蹲下来,“我背你吧。”
“不好吧……”
“那算了。”他说着,要站起身。
谭铃音已经迅速趴到了他的背上。
唐天远托着她的腿弯,颠了一下,把她放稳,接着便开始爬坡。才爬出去几步,他就感觉很不好。
谭铃音是个姑娘,现在她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与男人截然不同的绵软胸口挤压着他的脊背,使他脸上腾起一股热燥,挥之不去。
“你还是自己走吧。”唐天远说着,要把她放下来。
“我不。”自己走哪有被人背着舒服。
唐天远无奈,“那你不要离我太近。”
谭铃音突然明白了他的顾虑,她也红了脸,可是又不想自己爬这样陡的坡,说不好她就又要滚一遍了。反正她是被他推下来的,现在让他背一背,也不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