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黑血咳出,方梓悦只觉得浑身发冷,耳鸣不已。
那该死的匕首虽然扎在了她心口护身符上,却透过护身符里的铜钱眼刺破了她的皮肉。
匕首上淬了毒,若不是雪耶皇女还有点用,她真该让那个优柔寡断的痴情种死在当场!
“别声张,赶快带我回军营。”方梓悦死死攥着亲卫的胳膊,攥到骨节发白,急促道:“请静心堂的翎大夫……”
话没说完便又是一口血咳出,彻底昏迷了过去。
两名亲卫冒着大雨,连夜将人背回去,这一路两人豁出命去跑,待到天亮时竟真的跑回了军营。
刚了军营两人只来得及将重要的话都说了,便两眼一翻累晕过去。
得知方梓悦出事,遂安侯匆忙间赶来,却知他女儿中毒很深,一众军医束手无策。
遂安侯高大的身躯晃了晃,还好军师扶了他一把,及时道:“已经让人去请翎大夫了。她妙手回春,连夫人也称她医术高超,她肯定有办法。”
遂安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回到了以往的杀伐果断,他对军医说道:“尽力救治。”
是非天定,能不能撑下来,全靠她女儿自己。
军师看着遂安侯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的模样,心有不忍。
这战场上生离死别的事十有八九,谁也不能保证有一天别离之苦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
军中人去静心堂的时候,却发现翎大夫正披着衣服站在门口。
清晨的露水落了她满身,青丝湿漉漉的也不知道她在这水气中站了多久。
翎秋是夜里惊醒的,这一夜雨下的匆忙,连雷声都不曾有。
突然而至又突然结束,仓促到让翎秋心有不安,夜里便起身推开窗看着外面。
屋中的灯火摇曳跳动着,爆起的烛火花像一根淬了毒的尖刺,一下一下戳在翎秋心头,刺的她坐立不安。
等雨刚停,天还没亮她便披着衣服站到了门口,虽然不知道方梓悦什么时候回来,但她突然就很想等在这里。
一直等着,仿佛回去就会错过什么。
“翎大夫快跟我来,出大事了!”在军营外不好说话,来人只是模糊的说出事了。
翎秋心头一跳,大概猜到了什么。
她快步回了药房,喊起了侍卫和小徒弟,几人快速整理好便往出赶。
路上因为帮匆忙和心急,翎秋险些被绊倒,还好身边的侍卫拉了她一把。
等到了方梓悦的军帐中,军师一打眼看过去,竟不知方梓悦和翎秋到底谁才是重伤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