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雨寒风中惴惴不安的等了一夜,又骤然得知方梓悦重伤的消息,翎秋又急又忧,一张脸毫无血色和时日无多的人不相上下。
翎秋进来来不及向众位将领搭话便急急的开始给方梓悦把脉,听军医讲他们所知的讯息,又让小徒弟及时的去抓药煎药。
雪耶皇女的那个近侍不知道有多恨她,甚至不想让她痛痛快快的死,她想让雪耶皇女受她死去的亲人们一样的折磨。
躺在床上浑身千万虫蚁噬咬,却动也不能动,让她死生不能,受尽折磨而死。
“方副都统中毒后没说,甚至还安排好了后续的事,然后平常人似的跟我们出了雪耶部百里才突然发作。”被救醒的亲卫皱眉回忆着昨晚的事。
翎秋闻言不语,只是让人把解毒的药给她喂下去。
据她所知,这种毒药沾之即发,从沾上她血肉不久就已经发作了。
发作时浑身剧痛,可这人却硬生生的抗住没叫任何人发现一丝端倪。
其他将士想的是输人不输阵,即便身体不适他们副都统也不能输了阵,不然被那雪耶皇女抓住机会困禁起来就麻烦了。
而翎秋却想着就算这人真的被发现身体不适,雪耶皇女若是有一丝歹意,她怕是会拚个鱼死网破。
她这一身傲骨容不得半点弯折,这才是翎秋总是担心她的原因。
积雪折木,她总怕翎秋将来为将入朝,因心性太直爽不懂明哲保身,触怒了今上。
翎秋有办法救方梓悦,遂安侯提起来的心才往下落了落。
经此一事,雪耶部若真的投诚,那方梓悦便是有功,定能为将。
可功高盖主,他们侯府手里的权势太大恐怕会惹那位猜疑。
遂安侯摩挲着手中的兵符,这东西跟着他走南闯北,打下多少疆土又斩了多少外敌?
这东西於他来说是陪伴多年的老友,却也是要他死的催命符。
随着年事渐高,许多意气风发都变成了沉稳和思虑。
如今大晟朝已是太平之世,乱世出英雄,盛世多英才。盛况之下,他这位手持大权的侯爷也该退后歇歇了。
想必龙椅上那位也是这么想的。
等两碗苦药再喂下去,翎秋又替方梓悦把脉一次,感知她情况平稳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只要每日按时喂药就好,方梓悦底子好,配合着药调理不会留下余毒病根。
其他军医也上前确认,几人最后确定方梓悦确实没什么大碍,众将领才松了口气该干嘛干嘛去了。
翎秋也是腿一软,坐在了方梓悦的床边,胸闷气短的厉害。
遂安侯安排人给她收拾出干净的营帐让她休息,翎秋却固执的摇摇头。
在方梓悦还没醒来之前,翎秋不放心离开。
深知这孩子性子强,遂安侯也不强求,索性让人搬来新的床榻放在方梓悦床边,让翎秋在这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