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时。
韦承与韦匡伯两人告别了杨广和杨义成,两人走出了皇宫。
韦承回想着杨义成的模样,脑海是挥之不去的念意,无奈这该死的世俗,让他窥得见摸不着。
他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韦匡伯在旁看得一眼明白,调侃道:“子全,你这才刚有了媒头,怎么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为兄似乎记得,你以前可是说过就算被打死也不愿意娶妻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韦承听罢,心头一颤,似像钥匙触进了锁芯,放出大股深处的记忆。
记忆中,韦承注视到了那部分不由他掌控的人生,那个少年受了伤,若他没死,那将是他一辈子的自卑。
韦承笑了,天意弄人,到了今朝,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曾经的少年换了人,顺之亦抹去了那段伤痛。
“子全,你在笑什么?”
韦匡伯好奇的盯着韦承,实在是不明白韦承怎就会一下子转变那么快,难道真是落下了什么后遗症?
韦匡伯的目光,像一把刀子,明晃晃的透露着怪异加夹着不解。
韦承扭头对上的一刻,愣了下,随即敷衍道:“兄长,不是小弟自吹自擂,说句实在的话,以前那些庸脂俗粉,小弟实在是看不上眼,所以就没了那方面的兴趣。”
“子全,你这才砌好炉灶、架好口锅,连饭都还没倒进去,就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太脸厚了?”
说罢,韦匡伯瞪了韦承一眼,又道:“你以为娶了公主,做了驸马能有多好,到时候有你难受的。”
韦承当然明白,自古驸马难做,可他那会怕这个虚的。
他停下脚步,说道:“兄长,小弟若是个生在普通人家的子弟,或许会因为义成公主是皇家的人而有所畏惧。”
“但小弟很幸运,有整个韦氏家族在小弟背后。”
“小弟要是在义成公主面前卑躬,失去了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气魄,那就相当於丢掉了天下世家的脸皮,如此想来,小弟又有何惧呢?”
韦承的语气轻松,一副脸色平常,唯独双眼里,韦匡伯从里面看到一股气劲,那是只在几人眼里看到过。
他有些恍惚,面前的韦承让他越来越看不透了。
跳河救人的壮举,直言康源的智气,立书执笔的才气,滔天圣恩的福眷。
接连发生的一切,都无法可依的落在了韦承身上。
韦匡伯想到这些,心头蒙上了灰纱,刚好挡在了他和韦承的中间。
“子全啊!为兄是看不透你了。”
韦承走上前,靠近韦匡伯,伸出一手搭在他的肩上,郑重地说道:“兄长,子全再怎么变,依旧是子全,你永远是我的兄长,我是永远是你小弟。”
正所谓恶言一句六月寒,良言一句三冬暖。
韦承能有这些话,是韦匡伯最为所期望的,他听在心里别提有多暖心了,作为一个家族主义式的人,他只认亲理,不认情理。
韦匡伯缓过劲来,搭起右手拍在韦承胳膊上,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还是小时候的样。”
韦承微微一笑,收回手臂,道:“兄长,我们同去看望一下二兄吧。”
韦承并未着急回家,自从强行把韦圆成诊出病后,他都忘了去探望,这才想起,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愧疚。
韦匡伯点了点头,他也正有此意:“那就走吧。”
他虽与韦圆成是亲兄弟,但却不住在同一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