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众人齐赞於杜公瞻之作,都认为是已无文作可以与之媲美了。
台上女子秉着对文学的尊重,继续拿起一卷翻开。
文字入眼间,她的身子略微颤抖,眼里充斥着惊讶。
众人见此,全来了兴趣,想来定是又一篇佳作。
女子控制住情绪,朗诵道:“清平乐:夜风西锁。月上花山左。白鹭天边轻飞过。掀起人间烟火。若水眉眼羞羞。万千星落肩头。直教相思一处,梧桐知会清秋。”
霎时,全场一片沉寂,继而喧哗声四起。
“这是何种文体?”
此起彼伏的疑惑声过后,终於有人道出了结果:“这是词!但却比当今的诸多词更为工整有韵。”
“没错,这就是词。想不到这词竟然能够如此优美,看这回那些守旧的老家伙们还有什么话敢说。”
欢笑声中,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在这兰亭轩中,过半的文人都是青少郎君。
他们不像老一辈文人那般守旧,他们更加喜爱放纵不羁,开拓新的思路。
当韦承的这首词出现,就彻底意味着他们没有走错路。
他们选择了一条正确的文学之路,打赢了一场面对时代的战争。
在场的前辈文人们,在此刻无言以对,只能任凭那青少郎君们尽情狂欢,言说豪情壮志。
虞世南环顾全场,脸上露出笑容,随即看向韦承祝贺道:“子全老弟,至此间以后,天下的文人中又要多出一个大家了。”
韦承不敢自居功劳,委婉道:“兄此言差矣!这词虽由我写出,但亦是出自天下文人之手。
倘若没有他们的勇於开辟,又何来今日之词,又谈何能有那些自古传流的典藏佳作。”
虞世南闻言,不禁念到秘书省内那诸多的古籍,里面包罗万象。
它们有的相生相融,有的争锋相对,但不也是在展现着华夏璀璨的文明吗?
虞世南心生悸动,道:“子全老弟说得对啊,这凡事无先后,达者自为师,能够施利天下,有何不可。”
“伯施兄,你就不要谬赞了!”
韦承与虞世南相谈甚欢,苦了一旁的伊娄杰。
他有文化,但不多。
“两位老哥,先来把酒喝了,喝完再谈也不冲。”
韦、虞两人一笑,方是注意到伊娄杰,忙把案上酒杯举起,相碰而饮。
这时,有一才子大呼道:“不知这首清平乐是何人所作?”
台上女子拨开纸卷,一惊:“怎会没有署名。”
等她腾手,赫然就见底角上署名‘韦承’二字。
当即抬头面向全场,将这公布了出来:“此作之人名为韦承。”
“这韦承是何许人也?”
“不知。余不曾在这雍州地界上,听过有这样一位大家。”
一时间,好像没人记起韦承是谁,都似乎忘了闹得沸扬的跳河救人,舌战康源的伊川县侯韦承了。
伊娄杰眼见於此,着急不已,当即起身道:“韦承在这里,他就是你们要找的韦承。”
他的话音一毕,众人目光纷纷寻来,看得伊娄杰顿时痿了气,连忙用手捂脸。
没了伊娄杰的阻碍,众人的目光这下全落在了韦承身上。
被这么多人注视,他真的有点尴尬,顿感一股火热直冲红脸。
“好年轻的一个郎君,真不愧是能写出清平乐的人。”
有人听了这话不高兴了,这不是紧着打他们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