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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发湿淋淋的,绷着眼皮坐到椅子上,可怜的椅子被他的力气压得往后划了一下。

他翘着二郎腿,冷脸盯着桌上的保温饭盒,刚准备让陈景深连人带盒一块滚蛋——

“不然你还是点外卖吃吧。”陈景深忽然道。

“?”没想到对方先发制人,喻繁扭头看他,冰冷的表情里带了点茫然。

“怕不合你口味。”陈景深淡淡道,“虽然很早就起来了,看了很久菜谱,还熬废了一锅,但可能还是不太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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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碗粥下肚,喻繁直到下午肚子都还在撑。

临近高三,老师们安排的作业越来越多,题型也越来越深。喻繁努力了一下午,才勉强写了两张访琴发下来的所谓的加强卷。做完之后他前后翻了翻,空的题目比写的多。

於是直到天都沉了,陈景深都还没给他讲完题。

把一道大题演算了两遍,陈景深问:“能懂么?”

喻繁支着脑袋,盯着草稿纸安静了半天,脸色渐渐从麻木变成不爽。

这是人学的东西?

头发冷不防地被人按了一下,陈景深说:“这题有点超纲,听不会正常。休息会再继续。”

喻繁被题目弄得昏昏沉沉,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头发又给人薅了。

他扭头想骂,正好看见陈景深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陈景深仰着头,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咽滚了几下,捏着矿泉水瓶的手指轻微曲着。

陈景深手指细长,这让他不管拿着什么东西,都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掌控感。

喻繁动作微僵,忽然觉得脖子有点麻。

感觉到视线,陈景深放下水瓶,眼尾淡淡地朝他瞥过来。

喻繁的书桌很小,平时他自己一个人还好,两个大男生用就有点挤了。

他们胳膊贴在一起,偶尔书桌下的腿还会碰到,讲题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安静下来,陈景深的体温就格外明显。

月亮高悬,老小区跟昨天他们接吻的时候一样安静。

陈景深沉默坦荡地跟他对视,台灯映在他黑沉的眼睛里,像把无声的钩子。

喻繁觉得那个用了七年的小风扇该换了,这破东西越吹越热。他握笔的手紧了紧,强行让自己撇开视线,昨晚他好像和陈景深撞了一下鼻子,看着挺高,其实戳上去不怎么疼。

他目光往下,落到陈景深的嘴唇上。他之前觉得陈景深的嘴唇线条太冷了,也很薄,碰上去估计都没感觉,其实——

热意满涨,心跳砰砰砰地撞击耳膜。喻繁在滚烫的沉默里终於没忍住,偏过头一点一点朝陈景深靠去。

陈景深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他靠近。两道混乱的呼吸很快纠缠在一起,只要任何一方再往前一点就能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