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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白的烛光下,他将这枚蛋捞起,磕在了铜盆边缘,做菜似的将蛋打匀在了清水里。

但蛋壳破碎后,流出来的不只是蛋液。

里头有一片银亮亮的东西,在烛光和水光中煌煌地散着寒光。

等李银航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头皮登时一跳一跳地发起了麻。

……和着蛋液、漂浮在水面上的,满满的都是针。

起码上百根针,就这样无端出现在了生鸡蛋内。

她想象着这些针如果神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脑袋里,会是怎样一幅画面。

司仪用中文别扭地说出了这种降头术的学名:“这是,‘针降’。”

他端着铜盆,将这诡异的奇迹一一展览给其他观众看。

所到之处,无不引起一阵小声的、满怀惊叹的欢呼。

当然也有人质疑,觉得南舟和降头师是一伙的,是联合作局蒙他们的托儿。

可这质疑声还没有传播开来,他们就听见那个托儿发了声。

“对不起,我没太看清楚。”南舟说,“能再来一次吗。”

司仪是能听懂中文的,但他没打算理会南舟。

他们凭什么听一个客人的话?

表演了第二次,神秘感和效果肯定大打折扣。

他置若罔闻,在黑暗里翻着白眼,走回了降头师身侧,打算把用废了的蛋壳丢掉。

南舟也没有继续追根究底,只是坐在幢幢鬼火一样的黑暗里,嘴唇无声地开合,在自己的大腿上静静写画着什么。

司仪走到了放垃圾的托盘前,习惯性地打算把两半鸡蛋壳捏碎再扔。

他掌心一合。

在蛋壳发出哢嚓一声碎裂声时,他却差点痛叫出声来。

他捂住了自己的手,在黑暗里咬牙切齿。

要不是不敢太失态,怕惊到了降神,他恐怕要大骂出声了。

——蛋壳里什么时候还留了一根针?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暴言:为什么你要蹭我可以,我亲你就需要商量?

第160章 邪降(六)

长针的鸡蛋收下去了,换上了一只用玻璃罩子倒扣起来的老鼠。

这是一只擅偷家粮的普通经典款老鼠,长得肥硕壮实,和可爱半毛钱关系没有,须须挺长,一路耷拉到地上。

它这幅尊容,很难让人产生同情心。

所以除了身处任务、很容易跟这样任人宰割的小动物共情的玩家之外,其他游客看得兴致勃勃。

尤其是邵明哲,他不知道是讨厌老鼠还是怎么样,眉心锁得很紧。

降头师抄起银质小剪子,刷地裁下一缕鼠须来。

鼠须绑在三根特殊的茅草上,用烛火引火烧了,散发出一股奇特的味道来。

在烟雾腾起的瞬间,降头师就将燃着的茅草尖尖,顺着玻璃罩子上一个半枚指甲盖大小的通气孔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