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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同化流浪者的能力是浩瀚无边的。一个城市永远拥有它自己的个性:温和的、讥诮的,在激烈的改变后仍坚持一个主要的目标。这种能力远超过群山或吞噬滩岸的海。纵然他变成一个自由开通的人,纵然在他到达天顶市那一晚前,他是那么有把握,他和城市都不再是一样了,然则十天后,他不相信他曾离开过。对他的朋友来说,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有所改变,除了在运动俱乐部里玩笑哄闹时,他显得比以前激动些。有一次,伯吉乐·杨齐表示昔尼克·东尼该被抓住了,巴比特嗤着鼻子说:「噢,胡扯,他并没有那么坏。」
在家里,他习惯隔着报纸朝他饶舌的妻子咕噜着,「呃?」拿妲卡新的红苏格兰式帽子取乐,不时说,「那波状铁皮的车房落伍罗,该盖一间新的罗。」
威珞娜和肯尼士·史谷特真的订婚了。史谷特曾在他的报上发起一个保守的改革运动,反对经纪股份有限公司。结果,他在经纪股份有限公司获得一份极佳的工作,赚了钱使他能结婚,他现在公开抨击那些捏造故事批评经纪股份公司的不负责任的记者,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扯些什么。
九月份,泰德进入州立大学,是艺术和技术学院的新生。大学位於摩哈里斯,离天顶市仅十五哩,泰德周末常回来度假。巴比特担着心,他觉得泰德「样样都行」,除了书本。他拟「参加」足球队成为一个出名的中卫,他期待篮球季的来临,他是新生社团的委员(作为一个天顶市人,在诸般乡下佬中,可是一个贵族罗)。同时他也被两个团体所「争取」。然则,关於他的功课,巴比特一无所知,只好喃喃道:「噢,老天,这些老学究只教你这些文学经济学的垃圾吗?」
某一个周末,泰德提议「喂,爹,为何我不能从大学转到技术学校去学机械工程呢?你总是埋怨我从不念书,可是说真的,我愿意在那儿念书。」
「不,技术学校没有大学的那种地位。」
泰德烦躁地说:「我倒愿意知道它怎会没有!工程师能干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