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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没有什么道理,他说服自己让自己心安,为何他不该和一位可怜的女孩共进一回安静的晚餐,何况像他自己这般有教养、成熟的人能让她耳濡目染获取不少好处。不过,为了避免有人瞧见引起误会,他还是带她到市郊的彼德蜜儿小馆吧。他们会有一趟愉快的车程,如此闷热寂寞的夜晚,他也许会握她的手——不,即使握手也不可以。爱达是柔顺的,她那裸露的肩膀把这一点显露的太清楚不够罗。不过,如果他仅仅因为她期盼着这就向她求爱,那可就太该死罗。
然则,他的车子出了毛病,点火系统有点问题。而他今晚一定得用车!他焦急地检查火星塞,又试过整流器。他愈来愈恼,但似乎无法发动这闷声不响的车子;它被使气地推弃车房了。他想及出租汽车,陡然重又兴奋起来。一下子,他联想起许多发生在出租汽车上的有趣但败德的事来了。
然则,当在距松莱饭店二条街的某个街角跟她碰面时,她说,「出租汽车?哦,我还以为你自己有车呢!」
「我有。当然罗,我有!不过今晚不管用罢了。」
「噢,」她应着,就似一个以前也听过这种说法的人一般。
到彼德蜜儿小馆的途中,他一路努力像老朋友地同她说话,不过她喋喋不休,他根本无法插嘴。她十分愤慨地发泄她对「那个无礼的理发店领班」的不满,她说如果他再固执地说她「指甲修不好,光扯废话」,那她可要给他一点厉害的颜色瞧瞧啦。
在彼德蜜儿小馆,他们找不到有什么东西可以喝的。侍者领班根本不认乔治·福·巴比特是何许人。他们气呼呼地坐在一个巨大的杂食烤架前,然后扯点棒球赛的事。当他试着握她的手时,她友善明朗地说:「小心!那个无礼的侍者正在偷窥哩。」而后,他们走出小馆,没入这变幻无常的夏夜,空气令人慵懒懒的,一轮弯月挂在变型的枫树上。
「让我们开车到别的地方吧,找个可以喝酒跳舞的地方!」他求着。
「好吧,改天晚上。今晚我答应过妈早点回家。」
「胡扯!现在回家太可惜了。」
「我也舍不得,不过妈会臭骂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