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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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在家人到达之前。每天晚上,他们计划着隔天起个大早,早餐前就去钓鱼。每天早晨,他们赖在床上,直到早餐铃响,他们快活地意识到没有讲求效率的太太催他们起床。早晨透寒;当他们更衣时,炉火温暖地照料着他们。

保罗维持令人不安的整洁,然则巴比特则邋遢得可以,除非心血来潮,他不会想到刮胡子。他痛惜新的卡其裤子上沾到每一斑油污,每一片鱼鳞。

整个早上,他们无精打采地钓着鱼,不然就在那条隐在繁密的羊齿植物和暗红小花的苔藓间,幽暗、闪映着水色天光的小径上散步。整个下午,他们用来睡觉,而后和导游打梭哈,直到深夜。对那些导游来说,玩牌可是一本正经的事。他们不唠闲话;搓着沾上厚厚油污的牌时,那股狠劲,令「赌徒」睹之心怯。而,导游之王乔·派乐台斯,甚至朝那些搔个痒都心不在焉的人,冷嘲一番。

三更半夜,保罗和他穿过那刺痒人的湿草地、黝暗中模糊的松树根,跌跌撞撞地回到他们的小木屋。巴比特乐极了,他不必向太太解释他整晚在哪儿鬼混。

他俩之间并没有说多少话。过去在天顶市运动俱乐部中,那种带神经质的顽冥、嚣嚷,俱自他俩的身上消褪了。然则,当他们真的谈话时,他俩又回覆到大学时代那种纯真热络的氛围。一度,他俩划着独木舟深入桑那斯卡湖畔,茂密的绿绣线菊拢围着的一条小溪。阳光在绿色的丛林上恣肆,而树阴深处却是甜睡般的宁谧,湖水染成金色,轻荡着水涟。巴比特拿手探入沁冷的湖水,感慨地说:

「从没想到我们能同来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