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吗?”
“百分之百的正确……
“好,在近几天内击沉阿尔特哈号。”
“谁去干?”卡西拉问。
“我!”
达尔奎斯抆了抆脸上的汗水。外边十分闷热,原始森林里几乎每天都要下一场暴雨,雨后的低气压加上蒸发的水蒸气格外闷热。
“我在飞机上带了三枚空对水自控火箭弹,我们刚好要给尼加拉瓜提供100枚这样的导弹。”他从窗子那边走过来,空想着凯旋归来的情景。
“小姐……不久就委让你们和海盗船一起送命。一个小时内我就起飞。”
就在赞尔南多从3号港。3驾着装有三枚导弹的飞机起飞的同一时间里,赖赫、玛丽·安妮通过了希克斯岛,正向安贝格里斯岛方向行驶。
赖赫标好航线后,胡安又重新掌舵,他按着赖赫标引的航线驾驶阿尔特哈号前进着。
玛丽·安妮嘲笑着说:“胡安,这一段路我闭着眼睛都可以掌舵。”
玛丽·安妮并没有告诉赖赫和胡安,她与费尔南多通话之事,而是说她刚才到客厅准备了些茶。赖赫对此一无所知,他站在胡安身旁注视着前方的海域。
费尔南多起飞后先搜索了伯利兹附近的岛屿,然后又漫无目标地搜索周围的海域,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玛丽·安妮在愚弄他,故意将他引向歧途。
他从空中只要一发现白色快艇,就立即俯冲下去追击,可是,一连好几次都失败了。都是些美国人的游艇,或者是外国人在伯利兹开办的旅游船。这些旅游船将游客们,大多数是美国人、英国人和德国人带到海上的旅游胜地,游客们将在那里交费观览海上奇观,绝妙的珊瑚公园、五光十色的鱼群、奇形怪状的椰子树、雪白的沙滩、在水中飞驰的箭鱼……还有大鲨鱼。
有些渔民以给游客们表演追捕鲨鱼为职业,他们用笨重的钓鱼具把鲨鱼从水中钓出来,上船之前再插上钢镖,然后让游客们拍照……弗里德里克·莱曼正在让游客拍照他在加勒比海亲自捕捉的鲨鱼!他是九柱戏俱乐部捕捉加勒比海猛兽的佼佼者。
费尔南多驾驶着飞机,忽高忽低地在加勒比海海面上搜寻阿尔特哈号。
搜索一段时间后,他调头朝哥伦比亚方向飞去,赞尔南多估计阿尔特哈号逃不了多远,最多能到洪都拉斯戈尔夫,可能就在海湾群岛附近。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的航向正好与阿尔特哈号背道而驰,如果他向相反的方向再飞十几分钟,就可以发射导弹。
此刻,达尔奎斯只有一个念头。与他们决一死战!
吉姆·麦克·唐纳德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换上了新的传动器,安内特Ⅰ号的二号发动机能正常工作了。
他将两台发动机试了试,并围着港口转了几圈。
赖赫的快艇,其装备和阿尔特哈号相差悬殊,不过,它的客厅,主要是厨房却比阿尔特哈号高一等,但速度和机动性却远远比不上阿尔特哈号,在吉姆见过的所有快艇中,速度没有能比上阿尔特哈号的,当阿尔特哈号开足马力全速前进时,就连那些赫赫有名的海军巡逻快艇也显得逊色。
唯一能对阿尔特哈号构成威胁的,是停泊在佛罗里达海军基地的美国US-NaVY飞翼舰……
可是,真要去佛罗里达基地偷劫飞翼舰,那可比登天还难。
当飞翼舰担任巴哈马一带的海防巡逻时,费尔南多的海上流动哨立即从该区域撤出。但是他们经常去“探望”特克斯和凯克斯群岛。
“一条破船。”麦克·唐纳德把船开同码头时自言自语地说。
安内特Ⅰ号驶回码头后,吉姆立即给船上备齐了必要的物品。船上的舱房堆满了给海关检查人员行贿的各种工艺品,只要有这些特殊通行证,各个关口便都能畅通无阻。官方印章是不起多大作用的……世界上到处都是如此。
卡西拉博士亲自出马检查、挑选装船的货物……他看了看装箱单,然后仔细地检查所装的物品。例如,装冲锋枪和子弹的箱子上写着;200件印第安木雕工艺品(脸谱、舞蹈道具、神像);装手榴弹和迫击炮的木箱上写着:100只龟壳亮,三等品;装迫击炮弹的箱子上用大黑字写着:蛇皮和鳄鱼背,一等品。每只木箱足能装数发炮弹……或50枚手榴弹。
“这些足够了。”新任船长麦克·唐纳德说,“如果老板把3枚空对水导弹发射了,我们带这么多东西就全部没有用了,海战也就打不成了……”
“托尔金斯小姐肯定会提防的,”卡西拉博士满有把携地回答,“吉姆,难道你就相信她不防备吗?”
“她能躲过导弹吗?”
“赖赫博士诡计多端。”
“可是,他们没有机会……”
“但愿费尔南多能追上他们!如果他们狡猾地隐藏在国际通道上的商业货船队中,达尔奎斯就毫无办法。他总不能向货船发射导弹,今天,我们可不是生活在战争年代。”
“哦,他娘的,我怎么没想到!”麦克·唐纳德用手挠了挠他的红头发,“老板想到这些事了吗?”
“没有,10分钟前我通过无线电已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
“他怎么回答?”
“如果我发现他们,一直跟踪到底,他们毕竟不会在商业船队中藏100年。终究是要出来的。”
“真蠢!他娘的,有他妈的猪胆量。”吉姆嘀咕道,“这决不是为了钱。”
“不是!达尔奎斯一直爱着托尔金斯小姐,他刚要着手办此事,突然冒出了个赖赫博士,玛丽·安妮反咬了他一口,爱上了赖赫!”
卡西拉博士合上帐簿,把额头上的草帽向下拉了拉。午后的太阳火辣辣的,象熊熊大火在烤灼着大海,直到它像金黄色的大铜盆一样沉人海中。
“托尔金斯小姐真是一位智勇双全的了不起的海盗。不能失去她……”卡西拉叹息着,不知不觉地冒出了这句话。
“不能。”麦克·唐纳德得意地说。
“是的,她突然屈服於这个德国人!没有地方能容纳这些家伙的,他们跑到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不安!”
“我们该启航了。”吉姆·麦克·唐纳德走到舷梯上和卡西拉博士握手,“去哥伦比亚吗?”
“费尔南多先生从洪都拉斯的海滨一直搜索到巴赫斯,他们不可能在那里。”
“在商业要道,因为……”吉姆闷闷不乐地说。
“这对你有利些,吉姆,他们若混在商船之中或者跟在船队后面,那他们就不能高速前进,因而就有利於你追上他们。”
“我尽最大的努力。先生。”
麦克·唐纳德向卡西拉行了个军礼,然后走上了甲板。一个水手解开缆绳,安内特Ⅰ号慢悠悠地离开了伯利兹城港口,绕过珊瑚礁沿着海岸向洪都拉斯方向驶去。
临别时,麦克·唐纳德命令水手打了三次旗语,并且鸣了一声短笛,以向岸上发出告别信号。
当他们行驶一段刚间,看不见伯利兹海滨时,麦克·唐纳德关掉机器将船停下来,命令全体船员到客厅里集合。船上的所有船员都来到客厅里,他们歪七扭八地坐在沙发椅上,还和托尔金斯小姐那时领导的队伍一样,个个身穿洁白的海军制服,活像海军军官。
海盗们这身打扮是引诱被劫者上钩的一个绝招。被劫的游客们以为遇上了海军舰艇,可是,当他们的钱箱,手饰被抢劫,保险柜被打开时,他们才恍然大悟。美国一家报纸称它为“当代最时髦的海盗行劫法”。
“弟兄们……”吉姆靠着下面的坐舱,一只手挠着火红的头发说,“大家都明白我们的任务,我们的目的是炸沉阿尔特哈号和杀死船长。这样每人就能得到一万美元的赏金。”他双手又腰提高了嗓门,“想炸沉阿尔特哈号,杀死船长,拿一万美金的请站起来。”
海盗们互相看了看,每个人的脑子都迅速的旋转着,一万元美金的确是个相当可观的数字,可是,跟踪商船要炸沉阿尔特哈号实在又是件枣手的事。
没有一个人站起来,他们都呆呆地望着麦克·唐纳德,好像内心都在问:这怎么行呢?舵手,用这条破船能完成这项任务吗?
“弟兄们,”吉姆接着说,“我看出你们的心思了,大家谁都想得到一万美元的赏金,可是,我们怎能忍心杀我们的船长呢?谁会向她开枪开炮呢? ”
“空中的费尔南多会向她发射导弹!”大胡子插了一句。
“这我知道!”吉姆大声喊道,“因此我决定,立即和船长联系。听从她的命令,在海上,只有她才是我们唯一的司令。”
麦克·唐纳德吸了一口气说,“我说的意思是,我是自愿的,但我并不强迫你们,我准备和阿尔特哈号联系并向它靠拢。”
他转过身向电台走去,调节电台的频率,搜寻阿尔特哈号的波长。
船员们象群木偶似的坐在沙发椅上,呆呆地凝视着电台上的信号指示灯。客厅里一片寂静,空气十分紧张,大胡子忽然打了个喷嚏,一下予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对不起!我鼻子发痒。”
“蠢货!”麦克·唐纳德调好了频率,接好扬声器,然后拿起麦克风。
“HAI请回答。”也叫喊着,“HAI请回答。我是麦克·唐纳德。HAI请回答!HAI……”
扬声器毫无动静,船员们焦虑的心情简直难以忍受,几个水手抖动着手弹着烟灰。
胡安·诺尔斯驾驶着阿尔特哈号正向安贝格垦斯岛方向驶去。突然,电台上的红色呼叫指示灯不停地闪烁着,可能又要出什么事了。胡安接通客厅里的电话,玛丽·安妮和安德烈亚斯·赖赫博士在客厅里面对面坐着,两人中间放着茶具,他们两个又在争辩着老话题“未来的生活” 。
“我不是这样理解的,安德烈斯……”她说,“对我来说,这是不可挽回的了,我是个罪人……”
“你是个傻瓜。”他回答。
“我已经在加勒比海潜伏了4年之久……”
“谁会知道呢?”
“你骗我。”
“嗯,就我们两人。”
“还有我的船员、费尔南多、卡西拉、路易斯·维加斯。”
“为了你的自由,我们都得付出极大的努力。”
“可是,你!只要你看着我,就改不了你的老观念,内心总是在想;她是一个海盗。”
“每当我看你时,我就这样想那个女人不存在了……”
“真的。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
两人正在激烈地争论着,突然从驾驶舱传来胡安的声音; “托尔金斯小姐,有人通过无线电向我们呼叫。”
玛丽·安妮内心充满喜悦看着赖赫:“你听,只有我的人才知道我的电台频率。”
“你不能与他们通话,”赖赫急忙说。
“胡安,给我接到下面来!”她向驾驶舱喊道。“好,托尔金斯小姐。”
她站起来向客厅里的电台走去,按了几个按钮后,突然麦克·唐纳德忽大忽小的声音传进了客厅;
“HAI号请你回答。HAI号请你回答。请回答。HAI!……”
“出了什么事?吉姆?”玛丽·安妮从容不迫地问。扬声器里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
“弟兄们。我们找到她了。”扬声器里热烈的欢呼声中夹杂着吉姆的话音。
船员们热烈的掌声。
接着又传来了吉姆的声音。“船长,是我们,我们在海上,正沿着洪都拉斯的海岸向海湾群岛行驶,船长,悠在哪里?”
“你真的想知道吗?吉姆,是吗?”玛丽·安妮开玩笑地说。
“是的,船长。”
“你们驾驶的是什么船?”
“博士的安内特。”
“我的船!”赖赫喊道。“吉姆,你这个狗娘养的……”
“您好,博士。”从吉姆的声音里听出他很激动,“您和船长站在一起。这再好不过了。谁在掌舵?是胡安吗?很好!我已经把您的破船修好了。换上了新传动器、新电台和新装备!现在您的船很好,甚至也能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中行驶,不过速度还是不如我的船。”
“吉姆,你想干什么?”玛丽·安妮·托尔金斯问,“你们想搜捕我们——可是,你们将永远找不到我们!”
“费尔南多驾驶了一架双发动机的水上飞机。”
“这我知道。”
“可是,您不知道,船长。他在飞机上带了3枚空对水导弹,是自动寻导!他正在到处寻找您……”
“真的,”赖赫博士小声说,“不过,问题是,吉姆,为什么你要把这些全告诉我们呢?”
“我们想向你们靠拢。先生,全体船员们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大家都不想毁掉我们的船,更不忍心让我们的船长送命。我们每个人都宁愿放弃一万美元的赏金。是吗?弟兄们。”
“是的,船长。”炸雷般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来。玛丽·安妮将身子转向赖赫。
她的眼睛在不停地闪着,好像她正在竭力把即将流出的泪水使劲地往下咽。
“我的弟兄们,”她感动地说,“要我向你们靠拢吗?”
“这很可能是阴谋诡计,”赖赫对玛丽·安妮耳语道,“让他们继续朝反方向搜寻。”
“听着,吉姆。”玛丽·安妮喊道,“我命令你们继续朝海湾群岛附近前进,在那里听候新的命令。如果六个星期或者半年后你们还接不到命令……你们便可到海湾群岛上去自谋出路。”
“船长,我们是想跟您走!”麦克·唐纳德以怀疑的口气答道,“让我们围着海湾群岛干什么呢?再说,费尔南多也不会在空中呆半年。几分钟后他可能发现你们,船长,如果你们在我们附近就赶快向我们靠拢,快……”
麦克·唐纳德告诉了她安内特Ⅰ号的准确方位,不过,它离阿尔特哈号很远很远。
“吉姆,你听我说,”玛丽·安妮说,“你们若是遇上了费尔南多,向他转告:我将向洪都拉斯空军报告,一个私人海上飞机、型号Chessna,携带3枚导弹正在贵国领空飞行。以我看费尔南多要遇上一场空战,他永远见不到我们。”
她关掉发射机,坐在电台旁边的一个皮凳子上。
“满意吗?赖赫博士先生。”她兴奋地问道。“你现在向洪都拉斯空军司令部报告吗?”
“是的。”
“他们将会干掉费尔南多的。”
“是的,他活该,”玛丽·安妮幸火乐祸地说,“他想杀你和我!扮带3枚自动制导导弹!要是他发现我们,肯定会向我们发射导弹。安德烈斯;我们要活命,就必须千掉他。”
他低下头,两只手扶着两颊。“这些全都怪我劫持了你,而你却勇敢地自卫反抗,你为什么和我们劫持的其他人不一样呢?这都是你的罪过……”
这真是令人陶醉的女性逻辑学,实在令人费解,赖赫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