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牝真君伸手往前一抓,七八颗冒着金光的珠子落在掌中,撞得叮叮当当的响,如同铁珠落到铜墙上。
他更要收拢其余几颗牟尼珠,却只见两丈长的紫光一闪,点点金光顿时消失,再看来是一颗颗珠子,全都被斩成两半。
玄牝真君看看拳头,啧啧说道:“我学不了你的剑术,本以为用拳头就能模拟出霸道,看来还是差得太远。”说话间,他用力一握,哢哢的几声,摊开手掌,那几颗牟尼珠都成几瓣。
芬陀脸色一沉,以这牟尼珠施展的金刚佛火被对方两人轻易破去,便知要想以一敌二,胜过两人,绝非易事。
她默算时间,已是到了关键时候,不可耽搁,便伸手取出一面大雷音烈火神幡,预备要施展金刚伏魔大法,镇压顽敌。
天蒙禅师忙伸手一拦,说道:“大师不可。此地狭小,你这法宝威力又大,若在这里施展,便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恐怕洞府禁制都要引动,叫里头那妖女得了一口灵气,复原回来,伤及圣姑遗蜕。”
芬陀说道:“师兄多虑,无论是否在此施展佛法,天机早已有了显露,那妖孽注定复原,圣姑有此一劫,何必束手束脚?”
天蒙摇摇头道:“就算得天机有定,此事也不能是应在我们两个将要飞升之人身上,实在牵连过大,纷乱如麻,恐怕引出无穷烦恼,后果难料。”
玄牝真君不待芬陀开口,先往外一闪,说道:“老尼姑,速速带着你那法宝出来,咱们好好计较这许多年的恩怨。”
芬陀一个不查,叫他分水而出,冷哼一声,也不敢不追,否则这魔头一旦去了外边,相助来此的另外一些旁门左道,峨眉便能抵挡,也要受损。
等着两人走后,沈元景开口道:“禅师佛法高深,已得大圆满,为何看不通透,临近飞升前,还要来襄助峨眉,趟这趟浑水?”
天蒙禅师笑着说道:“圆满与否,不看境界与法力如何,更不以飞升为度量,惟心而已。我与长眉道友相交莫逆,当年他飞升之前,亲自上门,拜托我看顾一下峨眉派和他弟子。
此等私人情谊,原本也是生而为人,难以避免的一种事情。我虽修佛,可一样是人,如何挣脱?”
沈元景叹道:“难怪道友乃是千年以来第一神僧,将那几个下界的罗汉也全都压过了去。只看你如此豁达,不以人间情感为烦恼,便知境界之高,关起门来做一方佛祖,都已足够。”
“佛在心中,不在西方极乐,也不在中原大地,去到那方,都自无碍。”天蒙禅师笑道:“况且道友真是谬赞,若单论格局之广大,谁人堪你对手?
以你如今的成就来看,无论正邪,上辈子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当不失天仙尊位,却肯尽数放弃,也要新与人间传承一门道统,着实令人敬佩。”
他双手一抬,一道佛光从体内透出,如气泡一样猛然扩大,将这一方领域罩住,又悄然隐去。接着说道:
“道友也听我罗唕过了,再多说无益,也省得在耽搁了时间。我用这大须弥障,把此地紧闭,一切生灵不能入内,一应剑光法力也脱不得出,还请随意出手。”
沈元景也不多说,将九天元阳剑放在胸前,先分出一道剑光,落在边上,只触及屏障,便不得出。他稍一估量,便知对方果然法力雄厚,不愧是当今天下最厉害的几个人物之一。
接着飞剑不紧不慢的晃荡过去,当头一斩。就见着天蒙禅师抬手一便是一记金刚神掌,拍在剑上,发出金铁相交的锵锵之声。
沈元景调动飞剑,又转招数,一个眨眼便是十八道剑影,使出十八种姿态,或矫健、或沉浑、或堂皇、或刁钻,各有与之匹配的法力,无一相似,精妙异常。
天蒙禅师身躯一晃,脑后现出一团圆光,里头现出一尊圣像来,二十四首,十八只手,执定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白钺、幡幢、加持神杵、宝锉、金瓶等件,往上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