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前番丙融、漆章师徒,还是其余魔头;中间昆仑卫仙客与辛凌霄两人;眼下雪山老魅与白骨神君,这些人等,不管正邪,一直以来都明里暗里与峨眉为难。
不过他们法力神通着实一般,峨眉应对起来绰绰有余,如何和能够叫他们钻了空子下来,自然是有意放纵。
事到如今,沈元景哪里还猜测不出,是齐漱溟将计就计,借着他的手剪除峨眉的敌人。
这等阳谋,十分无解。
沈元景固然可以一走了之或是按兵不动,赌一赌峨眉不会让这些旁门左道攻入洞府。只是俞峦在内安危就难以保证,且相助圣姑一事,更要功亏一篑。
如此来想,被峨眉这样算计,倒没有什么难受之处,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直占了便宜不吃亏的事,古今往来都绝少。
等不多时,落下一行人来,他一见之下,暗自叹息。却是昆仑知非禅师、锺先生与天池上人,并武当半边老尼,后面还跟着卫仙客与辛凌霄,脸上肿胀已经消去。
那知非禅师上前一步,拱手作礼道:“多谢沈道友方才手下留情,饶恕了我这师弟师妹的冒犯。”
沈元景笑道:“当年西崆峒大雄宝殿取宝之时,多亏两位道友未有落井下石,反是雪中送炭,帮了大忙,我一直铭记於心,今日总算得了机会,算是还清人情,落个无债一身轻。”
知非禅师听出他的意思,点头道:“那就算恩怨皆消,我也不必拐弯抹角浪费时间。两边自然都为了圣姑留宝而来,峨眉行事阴险,放任我等下来,便是要你我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
道友不妨放下戒备,两家合力,一起将这洞府打开,寻出宝物,之后再二一添作五,你我各取一份。
此地最珍贵的为这处洞府,只是我东昆仑广大,名山繁多,仙府如沙,要之无用,自然是归道友。
其余法宝里头,我要先取其中三样渡劫之宝,五色灵气、先天水母坎金丸和冷蝉沙,剩下的两家均分,如何?”
沈元景摇摇头,昆仑众人脸色都变,辛凌霄便要开口,却叫知非禅师止住。
他道:“怎地,道友是与峨眉有了勾连,还是想要独占此地一应宝物?大不了其余法宝我也不要,只取这三种渡劫灵物,其余都归你,总不能道友也是瞄上了此物?”
“并非如此。我渡劫何须借助外力?”沈元景说道:“宝物原不珍贵,都与你们,也不算什么。只是我今番得好友俞峦相邀,来助圣姑脱劫,一应事务都要以此为重。
眼下俞道友已入到中枢,正要掌控全局,方才能够制服艳屍崔盈,抵御到来魔劫,确保万无一失。
你们所需宝物,挡在东府之中,此处禁制非常,非得要洞府正式开启,才可入内。只是禁制与除,洞府一开,俞道友一番辛苦就要化作流水;崔盈更是能得一丝生气,复原九成九,有了脱逃可能。
是以无论如何,非得要俞道友炼化枢纽,制住崔盈,方可正式开启行动。几位若是有心,之后来取渡劫之宝,易如反掌。”
那卫仙客与辛凌霄有些意动,反是知非禅师沉吟片刻,缓缓摇头,说道:“眼下是峨眉与一众左道旁门对峙,才有这片刻喘息留给我们。
若不能把握,过得一阵,无论谁胜,绝不会让俞道友如愿掌控此地。就算我等联合起来,想要胜过,也是艰难;落个铩羽而归,也不稀奇。
这三件灵宝,关乎我等几人渡劫大事,不能轻忽,是以恕我不能答应道友,仍旧要趁着这个间隙,强行入内取宝。”
沈元景点点头,说道:“如此神剑无眼,难免伤亡,就请恕罪。”
半边老尼神色复杂,却不说话。知非禅师不愿浪费时间,轻喝一声“布阵”,六人个执飞剑,将沈元景围住。
峨眉立派时间不长,尚且留下两仪微尘大阵与七修剑阵等一系列的阵法,昆仑派年代久远,积累更加丰厚。
此地狭小,大阵不宜,如六阳熔金剑阵这等,小一些的剑阵就十分适合。名字虽然一般,可威力也极高。
知非禅师为主持,持骄阳似火,镇守南方;锺先生立在西方,以喻庚辛之利;另卫仙客与辛凌霄分列东木北水。半边老尼功力最高,高悬在外;天池上人为辅助,伺机而动。
锺先生率先出手,将飞剑一催,现在半空,其余五人齐齐震动飞剑,各发一道剑光,汇入其中。但见各色光芒汇聚,又嘭的一下炸开,金星如雨,纷纷扬扬洒落。
沈元景将手一扬,一片紫云现在头顶,化作伞状,又丝丝垂下,如一袭薄纱帐,将周身罩住,金星打落在上,叮叮咚咚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