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可怎么办啊,再这么下去以后连媳妇儿都讨不着。
就在顾与堤发愁不已地时候,司徒朝暮又说了句:“他身上最大的闪光点就是真实不做作,像是一道无拘无束的山风,强大又干净,能让人特别安心。”
顾与堤喜出望外:“真的么?”
司徒朝暮点头:“嗯,真的!所以阿姨你不用担心他会孤独终老,他不会的,这红尘滚滚,大浪淘沙,总有人会被他身上的那股干净纯粹吸引到,并且能被他吸引到的人也一定是心甘情愿与他真心换真心的人,所以赵老才会说他这一生没有大苦大难,因为悲离虽然常有,但是喜合也常有呀。”
她的话语如同甘甜的清泉一般滋润着顾与堤的心。
顾与堤目光深邃地看了司徒朝暮一眼,由衷而发地说了句:“你这孩子灵性十足,玲珑通透,赵老要是见过你,一定会非常喜欢你。”
还非常的适合锻心,适合顾家刀。
司徒朝暮嘿嘿一笑,谦虚地说:“哎呀我也没有那么优秀啦,人无完人,打牌还把把输呢。”
顾与堤也笑了:“输牌算什么呀?输的是手气,攒的是运气!”
这话算是直接说到了司徒朝暮的心坎儿里——
就是!
输牌算什么呀?
输小赢大!
还是咱阿姨的思想觉悟高,高的还不止一星半点儿!
又仔细地用药酒给司徒朝暮按摩了一次脚踝之后,顾与堤就离开了。
第二天早起之后,司徒朝暮的脚踝彻底消了肿,连一丁点儿疼痛都感觉不到了,终於可以随心所欲地撒丫子乱跑了。
清晨一吃完早饭,一行人就浩浩汤汤地出了门。宋熙临昨天下午带着裴星铭他们几个在前面的村子里面转了转,所以今天大家一致决定去村后面的雪山脚下看一看。
周唯月一直记得和毛三的约定,决不食言,所以他们几个就先去了一趟毛三家,带着毛三一起去玩。
毛三今天还特意穿上了宋熙临他妈在年前给他买的新衣服,是一件加厚的墨绿色夹克衫和一条蓝色牛仔裤,还搭配着一双深棕色的短皮靴。
碧屿村虽然紧挨着几座巍峨高大的雪山,但望山跑死马,距离真正的雪山山脚还有两三公里的距离。
他们今日出行没骑摩托,只牵了黑子跟赤海两匹马,但是最小的毛三和脚伤初愈的司徒朝暮都没有骑马。毛三是因为不爱骑马,司徒朝暮则是因为一直记恨着宋熙临的那一句“你连马蹬都踩不到怎么下”,所以坚决不再碰马一下,尤其针对宋熙临的那匹赤海,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赤海是宋熙临从小养到大的,性子随主,也是一匹倔马,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你针对我我也针对你,每次从司徒朝暮身边路过的时候,都会把马头扬得高高的,再故意甩动马尾扫她两下。
司徒朝暮一边在心里念叨着:我才不会跟一匹马计较那边多;一边赶像是苍蝇似的一脸不屑地挥手拂开马尾巴,然后再昂首挺胸地快走两步,故意走到赤海前面去,身姿挺直,主打一个趾高气昂。
不过今日的赤海不是由宋熙临驾驭的,而是裴星铭。
黑子则被厅响霸占了。
他们俩,是真的中二,心中燃烧着熊熊武侠梦,虽然才刚刚学会骑着马走,身体还摇摇晃晃,但他俩内心已经升腾起了一股强烈的“论成败英雄豪迈”的伟岸成就感。
闻铃一路都在举着手机拍照,一边拍一边感慨:“哇塞,好美呀!”
周唯月和毛三大手牵小手,边走边聊,从奥特曼聊到刚出生的小牛犊,又从小牛犊聊到牛肉有多好吃。
司徒朝暮则一直在和赤海勾心斗角,一人一马明争暗斗你来我往,看得宋熙临又是无奈又是想笑。
二十多分锺后,一行人终於走到了雪山山脚。
那是一片由三座雪山包合而成的平坦草原。冬日草枯,地面暗淡灰黄,越发将周围的那一圈雪山衬托的雄伟圣洁。
几道细泉从洁白无瑕的山巅流落,在山脚下汇聚成了一片如宝石般圆润清澈的湖泊,即便湖水早已上了冻,但依旧呈现出了一抹碧蓝的翡翠色。
白色的冰层下依稀能瞧见几道漆黑的影子。
“那下面是什么?”几人走到湖边之后,司徒朝暮指着水底的模糊黑影子好奇地问。
宋熙临回道:“神像。”
司徒朝暮一愣:“啊?”
把神像放在了湖底?
不等宋熙临开口,毛三就说了句:“我外婆说是因为这里的水干净,所以神仙们很喜欢,就在湖底安了家,把这片海子变成了圣水。我们村谁家有人生病了,喝一口圣水就能好。”
这说法,还怪玄幻的。
但司徒朝暮并不会打击小孩子的信仰:“哦,原来是这样呀!”
毛三点头:“嗯,我外婆天天都喝这里的水。”
周唯月:“那我们可以喝么?”
毛三认真地想了想:“应该是可以的吧,但是现在水结冰了呀,你要是想喝的话还是去我家喝吧,我家有之前没结冰的时候打上来的水。”
周唯月又问:“圣水可以让我变聪明么?”
毛三:“可以的吧?可是你为什么要变聪明呢?我外婆说笨点好的。”
周唯月又回了些什么,但是司徒朝暮没听到,因为她趁着这俩小朋友专心致志讨论“圣水”的时候悄悄地凑到了宋熙临身边,小声问了句:“那神像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你们当地人专门在湖底修建的吧?”
宋熙临低声回答:“不是,之前是立在平地上的,后来有一年这块地突然塌陷了,慢慢变成了湖。”
司徒朝暮:“哦,原来如此。”
闻铃也好奇地凑了过来:“你们这儿许愿灵验么?灵得话我想许一个。”
不等宋熙临开口,司徒朝暮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别许了,你让宋熙临给你算吧,他会算命!”
宋熙临一愣,猝不及防:“谁跟你说的?”
司徒朝暮:“你妈说的。”
宋熙临:“……”他妈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
当代年轻人不信天不信地不信自己,却独独相信算命的,裴星铭和厅响如同两道墙头草似的,瞬间就凑到了宋熙临身边,双目放光地盯着他,异口同声:“兄弟/哥们儿你算得准么?”
司徒朝暮又一次抢先回答:“准!特别准!紫袍天师的亲传弟子,秒杀所有牛鬼蛇神,连你几年几月几日卒他都能给你算出来!”
显而易见,她夸大其词的毛病又开始犯了。
宋熙临惊慌失措,斩钉截铁:“别听她胡说!”
裴星铭不为所动:“我不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死,我就想知道我以后能发财么?”
厅响也是一样的充耳不闻:“我能当官么?”
闻铃紧随其后:“我能暴富么?”
司徒朝暮一看自己落后於人了,赶忙把手举得高高的:“我我我还有我,我能不能长到一米七?”
所有人:“………………”这也用算?
司徒朝暮眉毛一拧,气呼呼地说:“怎么啦?不可以嘛?”
“可以,特别可以。”裴星铭点了点头,瞧着宋熙临说,“你先给她算吧,我觉得她这个好算。”
厅响:“一目了然。”
闻铃:“显而易见。”
宋熙临:“……”这是嫌他得罪她得罪的还不够狠是吧?
司徒朝暮满含期许地瞧着宋熙临,把自己能否长到一米七的希望值全部压在了他身上。
宋熙临沉默片刻,神色如常地回了句:“铜钱没带在身上,没办法算。”
“啊……”司徒朝暮有些失望,但是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所以她也不好强迫宋熙临给她算,只好回了句,“那行吧,等会儿回你家再算。”
宋熙临又赶忙说了句:“铜板忘在东辅了,没带回来。”
就这么巧?偏偏忘在东辅了?
司徒朝暮半信半疑,微微眯眼:“你不会是不想给我算吧?”
宋熙临神不改色:“我没有。”
司徒朝暮:“那你觉得我能长到一米七么?”
宋熙临:“……”
裴星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维护兄弟:“你行了啊,强人所难么这不是?”
司徒朝暮的眉毛一皱,小嘴一撅,明显是不高兴了。
厅响却还在说:“就是,你这都不用问肯定……”
“能!”不等厅响把话说完,宋熙临就信誓旦旦地截断了他的话,“一定能!”
司徒朝暮的小脸瞬间就变得眉飞色舞了,红唇的樱桃小嘴翘得高高的,心情不是一般美好。
宋熙临舒了口气,顿了种悬崖勒马的松弛感。
裴星铭和厅响无语极了,心说:算命的果然都不靠谱,主观意识太严重了。
闻铃想得则是:男人的话果然都不能信,连宋熙临这种清心寡欲的i人都开始为了哄女人开心睁眼说瞎话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山道上突然传来了一位女孩的清脆喊声——“顾晚风!”
宋熙临浑身一僵,抬头去看的同时便火速迈开了双腿,两三步冲到赤海身边,飞身上马甩手扬鞭疾驰而去:“来了,别喊!”
和他们年龄差不多大的那个女孩穿着一件黑色皮衣,蓝色修身牛仔裤,黑色过膝长筒靴,身形窍细窈窕,皮色黝黑,浓眉大眼,骑着一匹红马,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气定神闲地等待着宋熙临。
只见宋熙临驾着赤海奔驰到了女孩身边,两人简单了交流了几句之后,便一同骑着马离开了。
临走之前,那个扎着高马尾的英姿飒爽的女孩还特意回头朝着司徒朝暮他们几人看了一眼。
裴星铭遥望着那两人驾马离去的身影,一边回忆一边纳闷儿地问:“那女的刚才喊宋熙临什么来着?度什么风?度换风?”
厅响:“外号吧?他妈不是说了他的小名叫小风。”
裴星铭:“哦哦哦,应该是。”
闻铃白了他俩一眼:“重点是外号么?你俩没瞧见他刚才跑得有多快?”
裴星铭点头:“确实,真他妈帅啊!”
厅响也是一脸羡慕嫉妒恨:“那鞭子扬的,还是单手,啪的一下,跑的飞快,贼稳贼帅!”
闻铃:“……”
男人的脑沟回路,真的无法理解。
闻铃只好指点点明重点:“重点是,那女的一喊他他就过去了,都没有任何犹豫的,然后直接跟她走了,还跑得那么快,连声招呼都没跟咱们打!”
厅响一愣:“我艹,好像真是!”
裴星铭赶忙看了司徒朝暮一眼,果不其然,他妹那张眉目精致的小脸早就吊了下来,由眉飞色舞变成了闷闷不乐。
裴星铭立即去安慰他妹:“哎呦,别多想,说不定是家里有急事儿呢?”
“嘁,跟我有什么关系!”司徒朝暮酸溜溜地说,“人家俩都会骑马人家才一起跑呢,我连马蹬都踩不到。”说完,就朝着身后雪山的方向转了个身,然后才发现,周唯月和毛三早就手拉着手踩上了冰层,都已经快走到湖面中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