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七
顿时,贺修面如死灰,全身栗栗颤抖,也不知是急是气是羞是恨,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贺弘在一刹那的悲愤之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狂声大吼:“这是什么话?简直悖逆公理、抹煞是非、我们不服、我们也不会听从!”
花川跟着大喊:“不错,我们不听,我们不服!”
贺修双目如火,嘶哑的喊叫:“燕铁衣,照你这样说来,我三弟贺尧的一条命,以及我‘八环聚义’因此伤亡的兄弟,这笔血债,就此算完?”
燕铁衣沉稳的道:“贺尧心计龌龊,行为卑鄙,遭此报应,咎由自取,而各位不自检讨省过,反而仗恃人多势众,再追杀逼迫,冷凝绮为求自保,唯有反抗一途;令三弟与各位昆仲之间的折损,我看,也只有认了!”
贺修“克崩”的一咬牙,怨毒至极的道:“如果我们不‘认’呢?”
微微一笑,燕铁衣道:“那么,我很怀疑‘八环聚义’还能生存几环?希望各位三思而行,不要把各位辛苦闯下来的名声变为一个陈迹。”
贺弘暴烈的吼:“姓燕的,你在北边称雄道霸,吃你的十六方,我们全不管,跑来这里撒野卖狂,只怕就没有在你老家那样灵便了!”
燕铁衣淡淡的道:“是么?”
花川也面容狰狞的吼叫:“你来到我们的地头上耍你瓢把子的威风,还差着那么一大截,燕铁衣,识相的见好便收,夹尾巴上道,否则,你就会把你‘枭霸’的万儿砸在此地!”
吃吃一笑,燕铁衣道:“各位听过两句话——不是猛虎不下岗,不是强龙不过江?没有三分三,还敢上梁山?列位千万把招子放亮啊!”
贺修阴冷的道:“燕铁衣,你是决定要帮着姓冷的贱人?”
燕铁衣凛然道:“我只帮着真理,而目前,真理不在你们这边。”
贺修像是痛苦异常的道:“方才的结论,就是你最后的结论,也是你的决定?”
燕铁衣颔首道:“正是!”
贺修绝望的道:“无可更易?”
燕铁衣道:“恐怕是无可更易的了。”
低下头去,贺修彷佛在考虑一件什么事,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显得悲壮凄凉,他似是喉中哽噎着什么一般,道:“你有没有替我们的处境设想一下?燕铁衣,你这样做,叫我们怎么办?叫我们如何去面对天下人,面对死者的冤魂?”
叹了口气,燕铁衣道:“贺兄,令三弟的行为原就是一个错误,发生了那样不幸的后果,你们就该深切反省,不应文过饰非,一意只以己身的立场做出偏执的决定,因而酿成了更大的损失,但你们现下回头,犹来得及,再要坚持下去,只怕‘八环聚义’结局便越加不堪设想了!”
贺修低缓的道:“是这样么?”
燕铁衣同情的道:“贺兄明人,自当心中有数。”
双目倏睁如铃,贺修激烈的道:“燕铁衣,你休要以你的淫威邪名来压迫我们,我们便是斗你不过,打你不赢,今天也要豁上这条性命,与你一分生死存亡!”
燕铁衣冷冷的道:“不要自趋绝路,贺修。”
贺修狂笑一声,悍然道:“大不了一死而已,燕铁衣,不论今天的结局如何,你将面对‘八环聚义’的全力报复,以及白道上忠义之士的齐声讨伐!”
燕铁衣深沉的道:“我如含糊你们‘八环聚义’便早已撤身袖手,不敢问闻此事,而黑白两道殊途同归,白道更多明理之辈,设若有那不分是非,强行出头的人物定欲找我决断,姓燕的来者不拒,一概接着便是!”
花川大叫:“姓燕的,你会受到侠义门的制裁,受到正路同源的包抄!”
冷笑一声,燕铁衣道:“侠义名门,并非各位之御用工具,亦非全系盲从附会的应声虫,各位妄想挑唆拨离间,只怕难以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