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着,海公伯攻势越加凌厉,起落如飞,闪掠回腾仿若惊虹来去,“幻刃箫”啸声急厉尖锐,银芒流灿中,业已形成了一面密密交织的罗网!
燕铁衣很快的便遭到了压制,他已无能采取主动,无法抢制机先,因为他的听觉受到干扰,摸不清敌人招式变幻下所带起的音响及风声,於是,他立时陷入了艰危之境!
海公伯倾以全力施为,攻势急劲,其锐如锋,动作之间挟以万钧之力,宛若狂风暴雨,在回荡回起的啸声里,迫得燕铁衣左支右绌,招架困难。
金铁的交击声,震动着这座荒落阴黯的偏殿,密集而串连,火星飞溅,偶而闪亮了拚斗中,两张表情各异的面容,甚至连观战者的心腔,也都紧张得一阵一阵的收缩了。
正在燕铁衣遭过到这样危殆情况的时候,“海氏三妖”的老三海承佳,已含着满腔的仇恨与激愤投入了战圈,会同乃兄攻击燕铁衣。
於是,海明臣也打“铁”趁热的冲了进来。
“幻刃箫”“阎王肇”“大弯刀”三式四件兵刃便组成了一溜溜交织的光网,一片片流曳的锋面,一条条矫掣的蛇电。
燕铁衣更苦了,更险了,他已完全陷入了困窘的境地,他的“太阿”“照日”长短剑飞闪旋舞,布成了严密的光轮卫护自己,他的耳膜被尖锐的啸声震撼,听力受到杂乱无比的干扰,他已无法辩清敌人的攻势的来路,招式的所指,他的眼前是一片黑暗,一片迷蒙,他只能竭力求得自保,连退也还不出了!
兴奋的情绪一时充斥着“大红七”以及他们各个同党的胸怀,每个人的眼睛里全都闪耀着激动又欢欣的火花,他们有着无比的得意与满足,照现在的形势看,燕铁衣不会支持太久了。
卓飞同样被眼前的优势所眩惑,他的气色也马上变了:“贺大哥,娘的,所以说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海氏三妖’古怪是古怪了点,可是人家确然有两下子,举动狂的人便有他卖狂的道理,看看,就连燕铁衣这样不可一世的人物,居然也被‘海氏三妖’圈稳了!”
喃喃的,贺大庸道:“这付情景,真是难以思议——北六省的绿林巨擘、黑道上的大豪,‘青龙社’的魁首燕铁衣,竟也会落到这等窘困无奈,命在旦夕的绝境!”
呵呵一笑,卓飞振奋的道:“十年风水轮流转,今天也总算熬到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值得,真值得,尽管花了大票钱财又流了这许多血,折了这么些条人命,只要能活剐了燕铁衣,再多损耗我也甘心乐意!”
贺大庸被眼前的形势,压窒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似的道:“我们事先就没想到扰乱姓燕的听觉这个法子,否则,我们也能将他收拾了亦未可知,但无论怎么说,姓燕的今天总也劫数难逃了。”
卓飞痛快的道:“人间最为爽心之事,莫过於能以报仇雪恨,眼见仇家受戮当场;贺大哥,且等着看我亲自手刃燕铁衣,剜其心肺以祭我兄弟亡魂!”
贺大庸紧张的道:“我会看的——但眼前还是注意海家兄弟先放倒姓燕的要紧!”
全神凝注中的任广柏低促的道:“不用太久了,燕铁衣业己破绽百出,招架无方——海家兄弟扰乱了他的听觉,他就变得又聋又瞎,像个无头的苍蝇一样,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啦……”
在周遭环伺的人们中,只有石钰是最不愿看到燕铁衣落得悲惨下场的,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他心痛如绞,愧疚至极,这一阵,他像僵木似的非但无法活动他的肢体,甚至连思维也近乎麻痹了。
就在这生死将分的俄顷间,燕铁衣已经最后决定了他搏命求生的痛苦方式——。
在四周盈耳的锐风、啸音、金刃破空声交杂激荡里,汗透衣衫的燕铁衣,陡然双剑并飞,二百一十九剑四散穿射,幻成了一大蓬长短参差,又密集又凌厉的光芒,彷佛一个硕大的光球爆碎,而燕铁衣倏然跃空翻滚,斜落一角,飞上堵截燕铁衣的,正是海承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