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理,燕铁衣停了步,他那双冷澄清澈的目光开始投注到对面八个敌人的身上——那是八个穿着一式一样衣服的人物,黑巾、黑袍、黑靴,而黑袍前胸上却以红线绣着两条对称弯曲的猩红蛇形图,有一个人站在前面,其他七人成一字排列於后,那站在前面的一人,生得非常俊俏,真是称得上面如冠玉,唇若丹朱,风度翩翩,意态潇酒,不折不扣的公子模样——只是他那只眼,呃,稍稍细长了一点,而眼中的光芒也令人免得颇不对劲,冷兮兮的、阴沉沉的,更加上一股说不出的僵硬与冷酷的味道,看上去,宛似有点邪厉……
这人后面的七位,年纪都差不多在四旬左右,虽然他们七个人的容貌相异,高矮不同,但却俱有一个相同的特质,冷酷而悍野。
是的,前面那面如冠玉的俊俏人勿,就是“双蛇教”的两位教主之一“蛇郎君”阮为冠,后头那七位,便是“双蛇教”中的一流高手“七君子”。
燕铁衣突然又展现出他那种惯有的,纯真而稚气的笑容来,拱拱手,他温柔又亲切的道:“六年了,时光过得很快,这六年来,想阮兄及各位兄弟都必十分如意吧?”
“蛇郎君”阮为冠没有表情的笑了笑,语声幽冷的道:“不错,六年了,六年以还,“青龙社”越发声威喧赫,财势茂盛,而大魁首燕铁衣阁下也更加春风得意,不可一世了。”
听到这番话,一边的孙三能、钱慕强、熊道元等人俱不由勃然变色,形态愤怒。
燕铁衣对一边仍以其天真和详之状,挥挥手阻止了属下的冲动,笑吟吟的道:“好说好说,这也全靠道上各位高朋贵友的抬爱及容让,兄弟才记起这个小小的局面,凑合着和一般苦哈哈的伙计们过日子罢了,委实还谈不上什么“声威喧赫”“财势。函盛”;至於兄弟我自己,承蒙众家英雄好汉的抬爱,沾头边光,又那里敢“不可一世”呢?”
阮为冠冷冷的一笑,道:“燕铁衣,你可真“歉”啊!”
燕铁衣温和的道:““谦”是不能说,多少有点修为罢了。”
唇角的肌肉跳动了一下,阮为冠道:“燕铁衣,我们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吧!
我想你该心里有数——我们今天来此为了什么?”
燕铁衣点头,道:“当然如道。但是,我却要反问阮兄你一句——有把握么?
若有,自是不在话下,否则,三思而行比较妥当!”
阮为冠冷硬的道:“六年之久,燕铁衣,你却张狂如故!”
笑了,燕铁衣道:“所以,有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
深深吸了口气,阮为冠寒着脸道:““双蛇教”在江湖上自来有它的地位与威信,立教开山二十余年,由我们的大师兄传到我师兄弟二人手中,一向是顺风顺水,无往不利,我们与“青龙社”亦从来没有过瓜葛,但是,六年前,只为了“大金河”沿岸的水路买卖运送之争,你们“青龙社”便心狠手辣的将我“双蛇教”多年辛苦挣来的名声断送於一夕,你们用“双蛇教”弟子的鲜血染红你们的财富,以“双蛇教”所属的百多条生命来点缀你们暴力下的成果……燕铁衣,多少白骨在“青龙社”的基业之下垫底?多少魂魄在你们的骑傲自满中哭出?你不觉你们的横行霸道是如何叫人切齿痛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