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
点点头,燕铁衣道:“你自去歇着吧,不用干熬夜了,有事我会叫醒你。”
躬腰退下,熊道元正返到门口,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又再站住,燕铁衣道:“有事?”
熊道元咧嘴一笑,耸耸肩道:“没有什么,其实只是有点怪,不值得向魁首禀报的。”
哦了一声,燕铁衣不想问的问了一声:“怎么说?”
熊道元咽了口唾沫,道:“下午我到“安家集”街上,就要转进“栖凤楼”的时候,恰巧遇见“晋城”大首脑朱少凡偕同一个不认识的人走过来,我怕他日后取笑我暗地打野食的事,急切中,正准备编个谎骗他说我乃是出公差来此,他已面对。烘的走了过来,怪的是他居然连正眼也没瞅我一下,就这么冷冰冰的打我面前走过,和他一起的那人倒还盯了我一眼……”
燕铁衣兴味索然的道:““晋城”的码头是隔堂最近的一处堂口,朱少凡为人又一向方正,不苟言笑,他碰上你正朝窑子里跑,自是不便招呼,以免彼此窘迫,又有什么奇特之处?你真是大惊小怪”熊道元道:“不是这个,魁首,朱大首脑与我虽不大要好,平素也相处得十分熟络,没有一次见面会不打招呼的,怎么说也不该头碰头,连睬也不睬,那模样就像完全不认识一样……”
燕铁衣哼了哼道:“可能你什么地方开罪了他也末敢说……”
摇摇头,熊道元道:“绝对没有,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他……”
燕铁衣道:“平常你就是心躁气浮,口没遮拦,约莫你说了什么话叫他不痛快你自己还不知道,或是你做了什么事他暗里不顺心,否则,他怎会见了面不理你熊道元,以后你可得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免得得罪了人自己还糊里糊涂”熊道元委曲的道:“我是真的想不到有什么事得罪了他嘛……朱大首脑平素对我很友善呀,就算有什么事他对我不满,也该明着告诉我,他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燕铁衣疲倦的道:“你下去吧,我已够烦了,别再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惹我不高兴”连声应是,熊道元悄然掩上门退下,燕铁衣又轻轻闭上眼,不愿想什么却又偏偏思潮翻涌起来。
夜是深沉的,好静。
自己的呼吸听得十分清楚,甚至连自己的心姚也那么响亮,燕铁衣渴望能入梦,可是,那里睡得安稳呢?才一阖眼,那样怪诞幻异的影子便又宛如自幽冥中钻进了他的脑海……时间,在静寂中过去,看不见,摸不,但溜得飞快……
就在这样寂静里,燕铁衣忽然发现他的房门无风自动,缓缓开启,而有一股寒气透过他的心底,他全身的汗毛彷佛也突的竖立起来,感觉中,像有一种什么阴森的,无形的恐怖向他侵毁过来真的有鬼?
抑或真的有什么冤魂?正在燕铁衣疑神注视中?门儿启开一半,一条人影悄无声息的闪了进来:他一转身,照面之下,不由险些将燕铁衣的一颗心都吓得从口腔里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