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如果……”
赵金生的话还没说完,燕山月就一脸严肃地抢先回答。
“如果最后真的查到潘大人身上,我也会查下去。”
赵金生顿时无言以对。
他还是努力想要劝一下燕山月:“何必事事认真呢?”
燕山月两手一摊:“那这个鼠妖来得如此蹊跷,是为了什么?”
赵金生无言以对。
能做到三品官的,没有蠢人:就算被青木社强行推上去,公认没有宰相之才的钱水凉也是。
赵金生完全能理解燕山月的担心。
大河决堤,潘季驯全力准备治河的时候,鼠妖突然出现,背后肯定有人安排。
无论这个人想要什么,最后肯定能左右治河的成败。
燕山月想要真相,其实也是有恃无恐:反正治河已经快要成不了了,他查到什么,其实影响不了结果。
赵金生又没话说了。
他也想知道这个鼠妖背后是谁。
毕竟现在最可疑的人,是无为教,是无为教主南未济。
可是赵金生不敢得罪南未济。
而燕山月,是不怕的。
最后,赵金生看着燕山月,长叹口气:“贤弟,别查到什么就说出来。”
燕山月点头。
这倒是个办法。
只是最后能不能顺利,可就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
坐着轿子一路回到城中,在河漕官衙前面停下。
两人从轿子里下来,赵金生回衙门休息,燕山月则是站在门外,叫来锦衣卫。
如他所料,这段时间足够锦衣卫查到死者身份了。
“曹武,是运河上的漕工,吃住都在漕工的窝棚,今天早上有人看到他和同乡吴七一起离开窝棚。”
锦衣卫带着燕山月走进官衙,把屍体指给燕山月看。
这曹武吴七两个人,都是南边的淮安人,出生就在运河边,做了漕工之后,被调动到济宁来,就再也没能回去。
“吴七找到了吗?”
燕山月一边看着曹武的屍体,漕运衙门关於他的名册,一边随口问出这个问题。
锦衣卫一脸畏惧地摇头:“没有……”
燕山月忍不住笑了。
锦衣卫和他都明白,两人早上一起出门,一个死了,另一个显然就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就算不是凶手,也肯定知道什么。
可锦衣卫到现在,根本没有找到吴七,恐怕还是不愿意找多一点。
但是锦衣卫连忙开口解释:“大人,我们找遍了附近,真的找不到……”
燕山月表情不变,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锦衣卫可能是无能,可能是阳奉阴违,但无论是什么,其实都无所谓。
燕山月自己就能查清真相。
现在潘季驯畏惧燕山月,一心只想治河,那燕山月最担心的事情,就不存在了。
几十年治河,几十年河漕总督,潘季驯想要在济宁找燕山月的麻烦,燕山月就会变成瞎子聋子,陷在泥潭里寸步难行。
但潘季驯不是幕后之人,那就算是无为教主南未济,燕山月也不怕。
他这么想着,转身离开衙门,直奔城外。
漕工平时生活的窝棚就在南边运河边。
锦衣卫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