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
齐灵川的呼吸十分沉重粗浊,他挣紮着,嗓音沙哑的道:“我认识你,你不就是杨豹的那个把弟,叫,呢,叫缪千祥的来着么?”
缪千祥哼了一声:“好叫你得知,我就是级干祥,一次在‘七转洞’,一次在镇外城隍庙,不计昨晚上,眼下算是第三遭和你朝面了,只不过,哼哼,这一遭和前两次的场面大有不同,前两次你是呼风唤雨,高高在上,这一遭,咱们算是反了边,变成我高高在上,呼风唤雨啦!”
齐灵川喘吁吁的道:“缪千祥,我身子胖,素有气喘的毛病,人这一被捆紧,就越发透不过气来,你行行好,先给我松绑,再拜托拿碗水我喝,打昨晚上到如今,我是粒米未进,不但饥渴交迫,又受了一顿折腾,人快挺不住了……”
缪千祥大喇喇的道:“要喝水可以,松绑办不到,想那时,我们兄弟吃你关在石牢里,却是半口水没捞着,姓齐的,我这可是以德报怨哪。”
齐灵川舐舐着嘴,呐呐的道:“那,那就先来口水吧,级干祥,我快要渴死了……”
缪千祥招了招手,慢条斯理的道:“崔哥,你听到了?我们齐二当家要先来口水,还不赶紧送上来侍候着?”
崔鳌不知缪千祥是真是假,冲疑着道:“桩儿,你是说,要我端碗水给齐灵川这老小子喝?”
缪千祥嘿嘿一笑:“看光景,再不给他滋润滋润,还真有渴死的可能,崔哥,他可死不得,齐二当家是块宝,咱们有没有横财发,全在他身上了。”
崔鳌答应着拿一只海碗到外头水缸里舀满一碗清水进来,递给缪千祥,缪千祥用手捧碗凑上齐灵川嘴唇,乖乖,姓齐的真像长鲸吸水,咕略有声,不消片刻已把一海碗清水喝了个干净。
缪千样道:“够了不够?要不要再来一碗?”
长长透了口气,齐灵川撼着肥唇上的水渍,模样像是舒坦了许多:“这会喝够了,等下再口渴的时候,还得麻烦你舀一碗来……”
缪千祥把海碗交回崔鳌,转过身来的时候,发觉齐灵川正怔怔的瞪视着他:“真像,实在长得像……”
缪千祥疑惑的道:“长得像?难和谁长得像?”
齐灵川靠着木柱,苦笑道:“你这副模样,和我一个叫周祥大的手下十分酷肖,贸然一见,你倒似他。”
缪千样道:“难怪昨晚上你不绝口的叫我周祥大。”
呆了呆,齐灵川呐呐的道:“昨晚上,呃,我们就见过了?”
缪千祥觉得有些滑稽的道:“否则,你以为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齐灵川迷迷茫茫的道:“我正想问你,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只记得半夜叫尿憋急了,出房小解,后来,不知怎的似乎到了囚房外头,恍憾和什么人谈了不少话,接看身子一个踉跄,眼前一片黑,迷糊里,似是有人攻击我,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啦!”
缪千祥忍不住笑了起来:“不错,昨夜你是到了囚房外头,和你交谈的人就是我与潘四哥,本来我们并没打谱掳你回来,是你灌多几杯马尿,唠叨个没完,又叫囔着非要进囚房查看不可,那时节,我汪二哥同姜三哥正在屋里救人,如何能容你碍事?眼看再不阻止你,你那一窝子同党都会被你吵醒,无奈之下,只有将你制服,大伙临时一商量,顺道便拍你回来将息着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