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
汪来喜故作矜持的一笑:“我说豹哥,你忘了我们这趟冒着生命的危险,大远巴巴的从‘马前镇’跑来这‘仙霞山’,为的是什么事啦?”
一拍额门,杨豹精神振奋的道:“对了,我记起来了,据那霍春泉的猜测,他们从朱端手中抢来的翠玉龙,很可能就藏在庄有寿洞室内的某个隐密处!”
汪来喜笑道:“不错,豹哥,这件事是不是比我们逃脱的问题更要优先,更来得急迫?”
杨豹一瞪眼,道:“甭她娘给了鼻子长了脸,我只是情急之下一时疏漏了这桩大事而已——”
点点头,汪来喜皮笑肉不动的道:“原来如此,我还当咱们日晒雨淋,吃尽辛苦的来到此地,只是为了逗着‘白麒麟帮’的一干凶神作耍哩!”
顾不得对汪来喜的讽刺作反应,杨豹目光灼灼的视察石室上下,一叠声道:“时间不多了,大伙赶紧搜查这间石室,看能不能把宝物找出来,霍着泉说过,这石室里有好几处藏宝的密窝……”
其他四个人闻声之下,更不冲疑,立刻动手搜寻石室各处,翻毡掀垫,启柜开箱的,倒似一群经验丰富的老干家。
杨豹的眼睛端注在一张圆形石桌的独立支柱上,那儿本来毫无可疑之处,而且一目了然,不过是张光溜溜的石桌,由一只单独的石柱支撑着罢了,可是看在杨豹眼中,以他的直觉判断,却认为大有可疑,值得进一步查看。
入到了石桌旁,他才蹲下来伸手摸索着往座与桌底的接缝,正在门边的姜福根已忽然低“嘘”一声,压着嗓门道:“门外有脚步声,大概他们已经搜到这里来了!”
汪来喜刚好查过那张石砌的矮榻,不管席褥凌乱,又在翻看矮榻两侧的木柜;他头也不抬,显得气定神闲的措腔:“放心,这座石门构造极为坚牢,咔嚓一落底臼,便好像堵上一面千斤闸,拿火药也难以炸开,我们目前安全得很。”
姜福根贴耳於门,仍然带几分忐忑的道:“你怎知道从门外不能启开?说不定他们另配有份备用钥匙……”
从木柜中缩回手来,汪来喜冲着姜福根一笑:“这有关於个人的见解与常识,姜三,类似这种石门的建造与门闩装置,绝对不同於一般由外可以开启的门户,一旦上了闩,便只能从里开,人在外头是推不动的……”
姜福根转脸问杨豹:“豹哥,你是行家,来喜二哥说得对是不对?”
双手在桌底下缓慢移动,杨豹点着头道:“应该是这么个道理……”
那边轻敲着石壁的潘一心不由笑出声来:“我看用不了多久,豹哥这门营生,我们来喜二哥也可以插上一手,分一杯羹啦……”
就在这时,杨豹突然站起,将石桌桌面左旋一次,待旋到半圈位置,又用力再向右转一臂之长,於是“咋呼”一声轻响,看似与支柱浑然一体的整片桌面业已被他掀起,现露出中空半截的石柱往心来。
中空的柱心,粗约人腿,里面装满了黄澄澄的大小金块、金元宝,还有些各形各样的金银镶嵌着珠玉的饰物,这些玩意迎着室中的几盏明灯一照,免不了烨烨生辉,闪亮耀目,令人情绪兴奋。
几个人全两眼发直的瞪视着累累堆叠在往心中间的黄白之物,姜福根一面吞着唾沫,喃喃的道:“乖乖,哪来这么多金银财宝?真是人要发了,城墙也挡不住……”
杨豹面无表情的道:“谁说要发了?福根,把心端在正中央,别在这里胡思乱想。”
姜福根迷惑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豹哥?”
伸手在柱心里掏翻了几下,杨豹平静的道:“人的眼珠子是黑的,银子是白的,看到财宝当前,谁也免不了想按它一把,但是有的钱能要,有的钱却不能要,比如现在面前这些金子银子,就是不能要的一种。”
姜福根大大不以为然的道:“豹哥,这都是些不义之财,我们挖到了活该我们鸿运当头,凭什么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