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县和孤县的交界地带,路口上此时多了大量的断刀堂弟子。这次负责带队的是断刀堂的一位副堂主。这位副堂主名叫呼豹,江湖人称“钢刀铁豹”。据说他是一位气功高手,一手泼风刀法,使得出神入化。这还不是他最厉害的地方,听说,他还秘密修炼了一种金刚不坏神功,横练功夫极其强横,号称刀枪不入。
前几天,断刀堂清点堂下弟子,发现少了五个下乡收缴保护费的弟子。断刀堂的高层一阵合计之后,认为这是有奸细混入了青县,杀了他们的弟子。於是,这两日,青县个个要道路口,断刀堂都加派了高手弟子进行严密的盘查。
青孤两县的边界路口,一直都是两派势力摩抆不断的地方。一年多前,两派曾在这里因为争夺地盘发生过一次大型的械斗。那时铁剑盟的高手大多都不在总坛,在那次械斗中损失惨重,丢掉了孤县边界的一个乡镇的地盘。
断刀堂在得到那个小镇之后,就在那小镇上布防了大量的弟子,把原来属於铁剑盟的堂口,全都拔掉了。这次有奸细混入青县,他们一边秘密派遣了大量的弟子,散入各地盘查,一边在交通要道派遣大量高手堵截盘查。
吴岩蓬头垢面,脸上涂抹着封药师弄出的散发着异味的药液,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他搀扶着封药师,慢悠悠的向边界的两县界碑的方向走去。他看到,在那两县界碑处,此时聚集着三四十个腰挎大刀的断刀堂弟子。尤其引人注意的是盘坐在两丈多高的界碑上的一个大汉。
那大汉,精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泛着金属一样的光芒,肌肉疙瘩如同金属块一样吓人。大汉的头上缠着红绸,怀抱一把九环大砍刀,豹头环眼,冷冷的眸子如同猎豹,盯着下方过往的人。
断刀堂的弟子,正在耀武扬威的翻着一辆双马拉的马车上的东西。一个五十余岁的锦衣老者,脸上带着无奈的不住向那些弟子解释着什么。
“站住!”吴岩搀扶着封药师,快走到那马车旁时,被盘查的断刀堂弟子喝住。
喝住他们的,是一胖一瘦两个断刀堂弟子。那个胖子,拔出腰间的长刀,指着封药师,凶恶的吼道:“把身上的东西,都给老子放下。站到那边去,老子要仔细的检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老汉和徒儿两个是游方郎中,走乡窜户的混口饭吃,身上并无钱财。老汉可是有官府下发的行医凭证。”封药师故意做出色厉内荏的模样,争辩道。
“呦呵,老子管你什么郎中不郎中的。在这青县之内,就是官老爷也管不了咱们断刀堂的事务。老东西,乖乖把东西放下,否则,哼哼!”旁边的瘦子,也拔出刀,威胁道。
封药师故作害怕模样,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背上的包袱解下来,放到地上。吴岩同样一脸的愤愤之色。他身上的包袱里装的都是母亲连夜给他缝制的新衣新鞋,还有不少的吃食。
不过,封药师都照做了,他也只好照做。
那一胖一瘦两个断刀堂的弟子,得意的哈哈一笑,看到吴岩放下包袱时,眼里的犹豫之色,还以为他包袱里装有钱财,便用刀去挑吴岩的包袱。
吴岩暗暗着急,心想师父怎么还不咳嗽,忍不住向他看去。封药师一手拄着木拐,一手在他背后拍了一下,示意他不可胡来。
他的眼光,有意无意的向界碑上那个赤着上身的大汉扫了几眼。 吴岩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这一群断刀堂的弟子,在封药师的眼里并不足虑,唯一可虑的,是盘坐在界碑上的那个大汉。
封药师拄着木拐,蹒跚的走到界碑的下面,靠着界碑坐了下去。
“老不死的,谁让你跑那去坐下了?滚起来!”一个断刀堂的弟子,提着刀冲他怒喝道。
封药师一手拄着拐,一手摆了摆,“老汉,年纪大了,这多年的老毛病,……咳咳咳。”他忽然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看起来像是某种老毛病犯了一样,身子弓的像个虾米,似乎随时都会咳死的样子。
那个提刀走向他的断刀堂弟子,愣了愣,耳中忽然听到几声戛然而断的惨叫,头上一道黑影扑下,上方传来一声大喝:“好贼子,快围住他!”
那个提刀的断刀堂弟子,悚然回头,看到了一幕毕生都无法忘记的惨状。七八具屍体,散落在地上,短短片刻间,已经是乌黑的开始散发出恶臭。他们脸上错愕的表情,说明他们在遭到袭击的时候,根本就没来得及作出任何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