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正在一处麦田里,手里还有一把锄头。
不远处还有一位豪绅,一位老农夫。
老农夫看到修士,是仔细的说着种田一事。
豪绅是这片田地的主家。
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好似修士就是田地里新来的农夫。
老农夫正在教授修士一些关於养小麦的经验。
‘书中之界?!’只是修士却没管农夫的教习,反而是异常惊骇。
因为身边感知的风声,泥土的沉闷,还有身前农夫与豪绅的神态,都那么的真实,真实到他知晓书写此书的高人,定然是一位法力通玄的术法大修士!
道行更是高到他无法想象!
否则普普通通的修士,怎能凝练出一方如似真实的梦中世界?
一时他想到这里,心中不仅有得到高人秘本的狂喜,也收起了轻视农夫的心思,反而抱着求学与求知的心态,对身前的农夫恭恭敬敬。
这位农夫说不得就是高人的神念化身,正在考验他的心性。
於是,他也先按压下了心中的躁动,老老实实的听着农耕之事,也开始跟着农夫在农田里种植庄稼。
但这一行,就是整整三月。
他不仅换上了寻常的灰色短襟,也每日起早打量庄稼、不时灌溉,好似真成了一位农夫。
渐渐的,他忘记了这里是书中世界。
同时他也越来越好奇,自己堂堂一位修士,怎得行这低贱之事?
直到三月后的一天。
离秋收的九天前。
田地里正在劳作的修士忽然记忆恢复,知晓自己好像是突破筑基时,伤着了识海,导致失忆,然后才不知不觉来到了梁城林县,开始行这农耕之事。
但如今。
他已经境界恢复,也踏入了梦寐以求的筑基境界!
念及於此。
他随即扔下锄头和衣袍,用术法凝聚了一件法衣,准备从长势喜人的麦田里离去。
谁知那农夫在远处地里喊道:“该秋收了,谬兄弟这是去哪?”
修士看了他一眼,继续向着田外走。
区区凡人,无需理会。
可是农夫看到修士脚步未停,却又追了两步,改为劝道:“秋收了,谬兄弟莫要去远了!莫要去远了!更莫要出城去!”
“我行事何须你指手画脚?”修士正逢境界精深,又想到这几月来的农耕屈辱,再瞧这低贱农夫竟然敢称他为兄弟,顿时怒意丛生,挥手扇去,一阵煞气化为旋风吹向了毫无防备的农夫。
农夫接触煞气的瞬间就身体发黑,在地上滚了几圈,便没了动静。
修士没看他一眼,继续向前。
既然在梁城林县里动了手,那就离开梁城地界。
如今的阴司,自己还惹不起。
但随着他等出了林县,却又碰见了那位豪绅。
豪绅看到修士要出城的样子,也是上前再劝道:“等此次秋收过后,来年便分你三亩”
“嗯?”修士冷冷看了地主一眼。
豪绅有些害怕,没有再劝。
修士继续往前走。
这一走,好似没一会功夫,他就行过了大半个梁城,来到了另一城中的凌县外。
这时路上又有阴煞汇聚。
修士误以为是神官,正心下戒备。
阴煞中却走出一个魂魄虚影,看向修士,三劝道:“我看仁兄一身血煞在身,却这般招摇,是否有些不妥?”
“哦?”修士看到不是阴神,顿时嗤笑道:“区区练气魂修,你是要向我讨教一二?”
“不敢不敢..”魂魄抱拳离去。
修士轻蔑一笑,继续向前走。
一路行到旬城的大郊外。
这时天昏地暗,一只房舍大小的貂鼠从地底钻出,看向了来至的修士。
修士看到这貂鼠体型虽大,但修为不高以后,也毫无所惧道:“怎么?你也要劝我?”
“哈哈!”貂鼠却哈哈大笑,口吐人言道:“我为何要劝你?我只想说道友来的正好!
且看!”
貂鼠一指前方。
修士望去,看到前方是一处大阵,里面是上千活人。
貂鼠此刻也望着阵法,“我与一位妖族前辈於千年前从阴司逃出后,近来钻研了一种秘法,此秘法可练一神丹,服之金丹有望!
但此地有镇邪阵法,我与前辈不懂此术,还望道友相助,将其拆解,我等才能行炼丹一事,炼化这千余生人。
且等今后丹成,我等愿分道友一颗人丹,共探那金丹大道!”
“金丹?!”修士眼光大亮,但又问道:“拆旬城的镇邪阵法时,这旬城阴司若是来人,该如何应对?”
“不会来人!”远处飞沙走石,一只小山高的貂鼠从中浮现,“我乃四不劝妖王!如今阴司已被我尽数覆灭,道友尽管放心!”
“四不劝道友妙法!”修士大赞,又见事不宜冲,便前往前方法阵。
望向此地的阵法。
他也不疑有他,开始逐一拆除。
只是等拆完以后。
那妖王却不知去了何处,那小妖也不知去了何处。
他等了片刻,又见前方光亮与阴煞汇集,从中出现了一名武判。
修士看到来人,是挥手御煞,想要把这武判挥退,只是随着他的挥手,却未有任何术法显现。
又在下一刻,武判轻易的就把他扣在了地上。
修士却丝毫不慌,反而轻笑道:“就算是你擒了我,我还有旬城的妖王兄弟在此!
旬城的阴司已经被我兄弟挥手除之!
我劝你此刻若是逃的话,还来得及!
若是等我妖王兄弟回来,你怕是与那旬城阴司一般..难逃一死了!”
“妖王兄弟?”武判听言,是忽然气笑道:“你这邪修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这明明是泠城地界,我乃泠城阴司武判!
哪里有你说的妖王?
哪里是三千五百里外的旬城?”
“泠城?!”修士忽然一惊,“我还在泠城?”
他念想间猛然惊醒,发现四周正是自己在泠城的藏身小院。
只是此时的镇煞阵法已经被拆散,使得阵阵邪气溢出,才把这阴司武判给引了过来。
此刻修士见到这些,也回想起来,知晓自己的法阵是在梦中被自己亲手拆掉的。
只是当时拆的是阴司的灵阵。
谁会想到实则拆的是自己的邪阵?
一时明悟这些。
想到梦中的妖王和修为都是假象。
修士却换了一种神色,顿时向武判喊冤道:“大人!不是小人修炼邪术,而是小人被蛊惑了啊!”
“蛊惑?”武判看到这修士一脸不似假的冤色,倒是抱着再套出一些帮凶的心思下,示意他道:“那你且细细说来,看是你被蛊惑,还是我擒错了人。
如若有其余人,那人又在何处?”
“他它不是人!”修士看到武判像是给他机会,倒是慌忙辩解道:“它是一本奇书!”
“奇书?”武判皱眉望着这修士,又好奇的打量他所在的房屋。
修士看到武判奇怪的目光,也心里一紧,张望左右,想要找那本奇书,却发现身边的吴南纪已不见了踪影。
“大人!”他看到这一幕,是赶忙跪在地上,一边向着武判求饶,一边言辞凿凿道:“大人!大人!小人绝对没有半分说谎!小人之所以会生了恶性,全是那本奇..不!是那本邪书!
这真不是小人本性为恶,而是那本邪书的缘故啊!
它一心引得小人从恶,让小人深陷泥泞啊!”
“哼!哪里有什么邪书?”
武判看到他还在张嘴胡言,一时用法令化作的链锁,串了他的琵琶骨,疼的修士五官都快挤成一团,
“就算你所言的功法存在,但你若是心性为善,一心正行,岂会修邪法?
真当本官没修行过?
看你罪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那便随我下阴司刑狱!”
武判说着,猛然一拽锁链,硬生生的把修士的魂魄从他体壳内抽了出来。
修士看到自己阳寿被斩,再想到那之后的阴司刑狱,也一时心如死灰。
但在行去阴司的路上。
实则武判心里也有一些猜测,也对此事有些疑惑。
因为这邪修好端端的自毁法阵,又言辞凿凿的说有一本书让他这么做,这本身就充满了种种怪异。
一时间武判想着这些,又回想起半年前人皮阴魂的事情,还真有一个猜测。
他觉得如果真有人能单单通过一本书籍,就能让一位练气大成的邪修自毁了法阵,让此人恶有恶得。
这吴朝境内或许只有那位道法高深的宁道长能做到了。
武判想到这些,还真好奇那仙书到底是如何神异了。
只可叹无缘得见。
而在五百里外的一处林中。
夜深。
小江神走到一颗大树下,取出叶筒,放於树冠,又同时变回了血滴,钻进了叶筒里。
他望着叶筒内熟悉的样子,宛如回到了林中小院,心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慢慢的他陷入了沉睡,仿佛睡梦中能听到先生诵读游记的声音。
‘沙沙’风声。
在小江神陷入美梦的时候,吴南纪也从远方飞来,静躺在了叶筒的旁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