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
苏天民耸耸肩胛道:“这下该没有说的了吧?”
女人似有未信道:“这是出自你的自愿,还是两老的命令?”
苏天民含混地道:“都可以说。”
女人眼圈一红,伏胸幽怨地哽咽着道:“全庄那么多武士,就你一个逞强好胜,万一……那时……你叫奴家……将……怎生是好?”
说着,竟低低哭泣起来。
苏天民天生一副侠骨柔肠,一向服软不服硬。
女人先前那般淫刁泼佻,均未能将他难倒;如今,几句絮语,数滴眼泪,不过多多少少带了一点真感情,却使他心旌摇动,有些把持不定起来。
同情心,和怜悯心,往往为情感之沃土,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嘉禾与莠草,茁壮同样容易。
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软玉在抱,温香细细,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有利於某种慾念之滋长,这种情形,如果长久继续下去,所谓定力,终究会有崩溃之一刻的!
苏天民渐感不对,连忙将小妖女推开一些,同时低促地道:“别哭了,丫头,只要……”
女人仰起泪脸道:“只要怎样?”
苏天民不假思索道:“只要你的云岛此行能够生还,将来决不辜负你丫头的这片情意就是了。”
女人追问不舍道:“如何一个不辜负法?”
苏天民稍稍想了一下道:“‘就像——就像吴老对翠凤,魏老对雪娘那样,无论到哪里,都将你带在身边,总可以了吧?”
女人似甚喜悦,但又存疑道:“你真的丢得开艳红那丫头?”
苏天民止不住暗呼一声:“我的老天爷!”
刘云岛和这女人之间,原来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单纯。
因此,他知道,如像这样继续纠缠下去,冲冲早早,准出毛病不可!
现在,他必须拿出壮士断腕的精神来了!想着,身躯一挺,毅然将那女人一把推开,沉声说道:“刘云岛假如还活着,过了这一阵子,你丫头等着瞧就是!如今说了也是枉然,去将易容箱取来!”
女人正待离去,篷外忽然有人低低笑问道:“美丫头,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吧?”
女人眼一瞪,轻声抱怨道:“听吧!羊肉吃不吃,总是一身羶气,想想真是气死人!”
说着,转向篷外叫道:“你们进来啊!”
苏天民“易容”竣事,再向前面走来。
前面帐篷中,两魔也已收兵,看两人神气,大概胜负相等,谁也没有赢到谁。
吴魔达魁见面便嚷道:“那小子老夫见过,像,像,化装得像极了!”
魏魔元襄皱眉道:“就只是眉毛太浓,双颊也似乎略嫌丰腴些;还有皮肤,要是能再白净一点就好了!”
吴魔不以为然道:“这样就算不错的了,他又不是真的苏家那小子,你叫他怎能扮得一模一样?”
魏魔手一伸道:“那封密函写好没有?拿来看看!”
苏天民将那封模拟九帝语气所写就的书函取出,魏魔接过去,展开与吴魔共读道:
“书呈心平掌门人座下:
我佛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日少林之
遭遇,诚属不幸。恨不幸无涯,但期有限;魔焰高
张,一再於斯;既非—三子之功过,亦非—三子所
能为力,甚愿我师体念少林创基不易;忍一时之灾
难,求百世之福缘,则少林幸甚,余等幸甚,武林
幸甚!伏维三思,书不尽言。
苏梅叟
河阳生
秦素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