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事跟沈醉全没半点关系,所以沈醉自也不会多管闲事,只当是看场热闹。看着那矮胖和尚与那二师弟三师弟一跑两追,皆拐了几道弯跑得不见了踪影,他便收回了目光。将桌上的这一坛酒喝干,便即招呼小二结帐,并嘱咐小二将他的马牵到楼前。付了银钱,出得门来,便另有小二将马牵到了楼前恭候。他伸手接过马缰,翻身上马,便即缓缓策马出城。
出城不远,走得一截,正准备要快马加鞭而行,却是忽地见得前方四五十步远处大道上,刚才在酒楼内往下看去所见的打酒的那矮胖和尚正被那酒楼所遇的各配五色剑穗的五人围堵在当中。这胖和尚此时手中已多了一柄戒刀,正自小心谨慎地提防着身周的五人。这五人此时也都是长剑出鞘,那持红色剑穗长剑的二师弟,以剑指着胖和尚,正喝骂道:“臭贼秃,看你这回还往哪儿跑?”
“还真是巧了!”沈醉心道了声,却也不介意再看一场热闹。微笑了下,又策马前行一截,便即端坐马上准备看热闹。又解下腰侧的酒葫芦来,塞子还没拔开,又听那拿青色剑穗长剑的大师兄向胖和尚道:“大和尚,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交出冰蚕来。否则咱们呆会儿动起手来,若一时收不住伤了你性命,却是不妙了。”
沈醉在这边马上听得他话中那“冰蚕”二字,却是不由面色一变,瞧着那被他们围在当中似个大肉球的矮胖和尚,心中道:“原来这胖和尚便是那从昆仑山捕获冰蚕的慧净和尚,却是没认出来。倒真是巧了!”其实这却也怪不得他,这慧净和尚在原书中出场本就不多,不过两三次而已。虽知道是个喝酒吃肉的矮胖和尚,却是哪里能从一见面就认将出来。但这五人里的大师兄一提“冰蚕”,他便立马想到了。又心想这冰蚕可是好东西,原书里游坦之短时间内那么厉害虽是有《易筋经》之功,但跟这冰蚕却也脱不了干系。游坦之不但凭此自发的练成了冰蚕毒掌,更因冰蚕之效而百毒不侵。
想到这一节,沈醉心里不由动起了念头。那冰蚕能不能增功,还有那什么冰蚕毒掌他都是不在意的,他所在意的只是那百毒不侵的功效。以他现在这四甲子的浑厚功力,当今武林可说无出其右,那是谁也不惧。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暗箭他也不是很怕,唯一怕的就是这“毒”。要说原书里能让人百毒不侵的东西,除了段誉吃下的莽牯朱蛤外,就是被游坦之吸化的昆仑冰蚕了。对於这百毒不侵他其实也不是很在意,以他现在的这身神功,只要小心注意,那也是全然不惧的。不过现下既凑巧遇上了这带着冰蚕的慧净和尚,能有机会成为百毒不侵之体,他却也不会眼睁睁地放过。只是他虽想到了要出手抢夺冰蚕,却也不急着这便立马出手抢夺,打算看看眼前形势伺机而定,也看一看这五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这时只见慧净和尚半转了个身子,面对着那手持青色剑穗长剑的大师兄道:“老子从万里迢迢的昆仑山巅辛辛苦苦寻来的宝贝,岂能一句话便交给你。哼,还一时收不住伤了老子的性命?有本事的便上来试试,爷爷虽是和尚,却不是吃素的!”
那大师兄正要开口答话,那二师弟已抢先道:“好你个贼秃,你还有脸说出来。这冰蚕既产於昆仑山颠,那便是我昆仑派之物。既知是有主之物,竟还来抢夺,又杀伤我昆仑派弟子,可是欺我昆仑派无人吗?大师兄,便请让小弟教训下这贼秃,领教领教威震中原的少林绝技是如何了得?”这最后一句,则是向他大师兄说的。
“这五人原来却是昆仑派的。”沈醉听得这二师弟之言,心下微微沉吟,暗道:“这五人追慧净和尚那自是追讨失物来的,只是却跟原着出了些变化。原着里可是并没提及这一节,不过不提也并不代表就没有发生。这慧净抢了人家昆仑派的东西,又杀伤了人家昆仑派弟子,人家岂有不追讨之理。倒是原着里这昆仑派却是从未出过场,只鸠摩智在大理天龙寺与天龙众高僧斗剑之时,众高僧没一人能练成六脉神剑,便想了个办法各练一脉,成了六脉剑阵。鸠摩智当时出言曾讽过,说是虽威力奇大,但充其量也只和少林派的达摩剑阵与昆仑派的混沌剑阵不相伯仲。这昆仑派便就只在鸠摩智的这句话里提了这么一下,其后便再未有提及。不想今日却是遇上了昆仑派的弟子,鸠摩智既将昆仑派的混沌剑阵与少林派的达摩剑阵相提并论,可见是威力奇大。想必其派剑法也定有高明之处,今日凑巧遇上,却是可趁机见识一番。”想到此处,又定睛观望。
他这番想来虽长,但脑中念想瞬息万念,却也不过是转瞬之事。这时那昆仑派的大师兄才回应了二师弟的请求,叮嘱了句“二师弟小心!”然后向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人知意,同他一齐退到了二丈开外。却是仍各站一方,守住了四面,以防慧净逃跑。自沈醉策马到得这里后,他们也都注意到了。昆仑派的五人也都认出了他来,只当他是要赶路,见几人拦在路中央多半会绕路而过,却是不想他近前一截后就停住了马静静观看。让五人猜不透他有何意图,但人家既不主动来招惹,这里又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却也不好毫无道理的赶人家走,只是暗自留意着。
当中的慧净和尚戒刀一摆,横於身前,盯着那昆仑二师弟,“哼”了一声道:“产於昆仑山的东西就是你们昆仑派的,我呸,那昆仑山方圆千里还都是你们昆仑派的不成?这冰蚕产於昆仑之颠,天生地养,又不是你们昆仑派饲养的,凭什么就是你们昆仑派的。这天蚕是老子先捉到的,那就是老子的东西。”
那二师弟道:“这冰蚕虽不是我们昆仑派所饲养,但却是我师父派人守了三年的。正准备要捉,不想却被你这臭贼秃捷足先登抢了去。”说罢,长剑一摆,使了个起手式,喝道:“臭贼秃,少在这里颠倒是非,咱们手底下见真章。看剑!”声音一落,长剑一震,疾刺而出。剑到中途,剑尖一颤,一式两剑,分袭慧净左右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