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应李弦的时候,他就从无缘口中得知蝴蝶剑派的事,虽然无缘对这个剑派平日的行径印象不佳,但是纵观蜀川各派,有决心跟着蜀王殉葬的也就只有这么一家,最有讽刺意味的是,最后蜀王还投降了。
他记得云二娘曾经说过,蝴蝶剑派掌门以下七十余人都死在了汉中城里,所以对这个门派的人还是有些好奇心的,於是又向伙计多问了几句。
看起来蝴蝶剑派的事在锦阳城中算是个很热的谈资,所以伙计知道得居然不少。很快陈琼就知道,蝴蝶剑派在锦阳城中是有产业的,不过兰陵王高勇攻破汉中之后,很快就传檄锦阳,要求查封蝴蝶剑派产业,捉捕派中余孽,据说锦阳城中监牢那几天都关满了人,直到最近才稍微少了一些。
陈琼听了大奇,心想怎么牢里的人还能减少?难道这时代就有行政拘留的说法了?
这次伙计解释起来就有些顾忌,又拿了陈琼十几个铜钱之后才低声说道:“公子莫道那些被官府捉起来的人都和蝴蝶剑派有关系,其实戚掌门当时带领门人去汉中,剩下的人也都离开避祸去了,被官府捉到的都是给蝴蝶剑派干活的佃农长工。还有些人只是会些拳棒,都被抓进大牢去了,连蝴蝶剑派的大门冲哪边开都不知道。这些人家里若有钱时,上下打点一番,吃些苦头也就放出来了,有那没钱的穷哈哈,就只能干关着等死。”
就算已经经过了陈家洼灾民遭遇的洗礼,陈琼还是觉得匪夷所思,惊讶地问道:“这么说牢中关的犯人都是和蝴蝶剑派没关系的?他们就不怕朝廷来查吗?”
伙计晒道:“他们也是朝廷的官,天下乌鸦一般黑,谁来查还不是一样的干法?再说牢里关的人也不是都和蝴蝶剑派没关系,戚掌门有一个儿子就被关在里面。”
陈琼怀疑地看着伙计,迅速指出了他前后文中的矛盾之处,“你刚才还说派中没去汉中的人都跑了。”
那伙计被捉了BUG也不惭愧,呵呵一笑说道:“这个儿子和那些人不一样。”
他还待再说,却看到掌柜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口中呵斥道:“乱嚼舌头,还不干活去?”
伙计吓了一跳,端起陈琼用过的脸盆一溜烟跑了。
陈琼正听到要紧处,结果被掌柜打断,心中顿时有些不满。
没想到掌柜向他拱了拱手, 说道:“这孩子的事我倒是知道得清楚,他母亲年轻时被戚掌门糟蹋,这才生下他来,可是戚家既不认也,又不容於母家,从小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从来深恨戚家。后来蝴蝶剑派的事发了,别人都劝他逃走,他还不肯,只说要亲眼看着戚家的下场才能解心头之恨,不想却被官府当做戚家子嗣捉了去。”
陈琼听得目瞪口呆,吃惊地问道:“官府不知道吗?”
掌柜晒道:“怎么可能?当初蝴蝶剑派在城中时,与县君老爷都称兄道弟,怎会不知道这孩子的来历?只是拿来顶缸的罢了。”
陈琼摇了摇头,只觉此事甚惨,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掌柜也没有再说的意思,拱手告辞,转回自己的房间,正好看到自家娘子迎上来,於是低声说道:“我看那少年气度不凡,又是关中口音,似是朝廷鹰犬,已经把仇儿的事告诉了他,只盼仇儿时来运转,能有贵人相助,保住性命。”
掌柜娘子顿时红了眼圈,想要偷看一下那年轻客人的时候,却发现陈琼已经提了长剑,径自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