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仙长看到,那些哭丧的小人,其实是我们一家人即将散去的魂魄。”
徐翁旁边,同样容貌苍老的老妇道。
“我们一家子因为机缘巧合,被封在了井底的洞穴里,因为没有入土为安,便无法前往阴司报道,只能当个永远被困在地下的游魂野鬼,时间久了我们的魂魄便开始逐渐消散。”
“我们每个人的魂魄消散成数个小人,并且开始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一开始我们还有着意识,想求助住进这栋宅院的住户,让他们找到我们一家人的屍体,将我们一家人的屍体帮忙下葬。”
“可是普通人的胆子实在太过弱小,我们的出现不仅没能让他们明白我们的意思,还吓得他们出了意外。”
徐翁面含苦涩。
“后来的事情,仙长也知道了,连续几任房主被吓出意外后,就传出了这栋宅院里有妖的消息,无人再敢接手宅院,这栋宅院便空置下来。”
“本来按照这样的情况,不出意外的话,只需要再等个三四载时间,我们一家人也就魂飞魄散了。”
“谁知道我们福源深厚,这栋宅院有了仙长的住入,才致使我们重见天日。”
徐翁继续道。
“你们化作的那一群小人哭丧,为何都是在半夜出现?”
陈渊又问。
“仙长,我们魂魄化作的小人,本就没有多少神志,会随机出现在宅院里。之所以多数时候是半夜出现,是因为仙长身上,白日大多数时候都穿着仙衣,我们根本不敢靠近。”
“唯有当仙长入寝后,脱去身上的仙衣,我们才敢出现在仙长寝室里。”
徐翁答道。
“多谢仙长手下留情,没有随手除去我们这一家游魂野鬼。”
徐翁随后又带着自己一家人,跪地向陈渊行了一个大礼。
他们虽然多数时候没有神志,但是发生在院子里的大多数事情,他们一家却是知道的。
知道眼前这位少年道人,还是一位剑仙。
就连平凉县的城隍爷和日夜游神来了,在无意间触发道人的配剑后,都差点在睡梦中被一剑斩死。
更别说他们这群游魂野鬼了,对方如果想除掉他们,就是随手的事情。
可见这位道人,对於他们是手下留情了的。
“免礼,起来吧。”
陈渊挥了挥手,神情随意道。
这一家人虽是因为内部不合,出了个孽子才导致一家人遭劫被杀。
可是能说这二儿子,就是单纯的坏吗?
二儿子是被老翁年轻时所杀的猛虎投胎,上门来讨债的。
正如老翁所说,是他年轻时杀孽太重,有些咎由自取的嫌疑,若是当年他心生怜悯,放走了那只猛虎,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所以这是非功过,就连陈渊也讲不清楚,只能在进入阴司后,交给城隍去评判了。
“既然你们这一家人已入土为安,希望你们下辈子能够投个好胎。”
陈渊又道。
他对於这一家子鬼魂,手下留情是一定的,那些夜里哭丧的小人出现,搅扰他休息时,他本可以一剑斩之,却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如今想来,这样做是对的。
不然枉造了杀孽不说,又从哪里得知,曾经发生在这个宅院里的这段往事?
“谢仙长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