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身相感——所感的不是方位气机,而是一种冥冥中的高下之形,不受距离远近和禁阵结界限制,在心中自然呈现。届时令另外一具分身立地於界域边缘,用向紫薇大世界传讯的法门示形於星空,便能令你明知度数。”
“当然,其实此法也只是预防万一。如果事先约定好了时间,观察那照影拟象成形,应当是足够的。”
南宫伯玉神色释然,道:“再派遣一具分身么?”
心意中略一玩味,感受良久,似乎琢磨到了一丝奇妙的味道,旋即自语道:“派遣分身固然是容易;但是否又有‘新手’落下?”
一道棋局之上,“不必要的落子”之弊端,不单单是万青冥处会受到影响,归无咎这里同样也不例外。
到目前为止,归无咎的道境分身,只往赤界之中遣出一具。
除非要将赤界之上的道术人文彻底镇压,否则遣出太多的道境分身,本来无用。如果不深入涉及此间道术,那许多近道境乃至元婴境能够做成的事,道境分身却不能做成。
故而以轻重而论,分身战力虽在他之上,却只能算是一枚“轻子”。
按照南宫伯玉粗浅的感受,如果没有其他目的,单单派遣一个分身过来,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离界遨游的举动能够成功,那么这样的落子,就暗藏着朝着反方向转化的可能。
也不知道事实到底如何。
……
心禅庭。
令狐去病无名界之上的壮举,可谓是惊世骇俗。
单单是以后来者身份悟道七日、一举勘破两关,其实就可以堪比当年铁珂的立地飞升。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他还引动了“宽心禅”碑文的少许文字变化。
这样一来,不单单是在尚处於悟道之中的数百上真中引起波澜,就算已然勘破两关,参与进天明墨海川之会的“功成之人”。闻讯也忍不住一拨又一拨的回返,观看自己领悟的碑文,和“变异”之后的文字,有甚差别。
好在对於已然成道之人而言,却是尚未构成影响。
这样不可思议的功果,足见心禅庭对於此人的推重,大有先见之明。
且宗门之内,不能不有所表示。
不过年前阴甘牧飞升庆典,以及令狐去病的成道之会,已然大张旗鼓的举办过一回;如果这一回依旧是法会庆典一类,未免有叠床架屋之嫌,既再度兴师动众,也很难现出深意。
北泽仑等人商量之后,却是做出了一个看似动静不大、但意味深长的举动——
将阴甘牧当年的修道故地,转由令狐去病继承。
其中的微妙之意姑且不说;单单只说在“形式”上,心禅庭四道门户遥遥超出其余,无论是所处地理方位紧要,还是所据灵机强弱,亦或者规模之大小、风景之幽盛。此四道门户,当然就是原先阴甘牧、北泽仑、时丙西、津双焰所具府邸之所在。
一旦承受之,身份的转换,却是水到渠成的事。
此时此刻,令狐去病自己,却是独立於空疏的铜殿之内,闭目思量。对於这里的规模伟岸雄浑,似乎没有任何异样感觉。
出界之后数日,他心中确认明晰——自己的确是达到了那随时可以破境飞升的关门,没有任何障碍。
如果这个认识不错,那么冥冥中的后续“使命”,也应当自然烘托出来。
令狐去病自己判断,这样的“呈现”,绝不应当是外力点拨,而是内心的自然发现,所据之根本,除了“宽心禅”的道术之外,再无它物。另外一种较为极端的可能,就是复现於“内景心识”,另有奇变。但是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为何尚未有呈现之兆呢?
这可不是随意用“时候未到”来解释的。因为当修道之人如果能够明确判断出“飞升无碍”,那么就极有可能飞升而去。先前经历巧妙转折、参悟重重玄机达到的奇妙灵体状态,岂不是付诸流水了。
思量良久,令狐去病忽然目光一亮。
却见他的本身气机,蓦然出现了微妙之变化。
须知在成就近道境、“心元识海”之内、和“二转灵体”契合的一瞬,为何渡过那精妙的“关卡”,令狐去病感悟气机之后,却是立刻将本身调整到和赤界本土修士气血性相无异的状态,这成就近道,方才能够成功。
但是令狐去病并不习惯那样的模式。所以在成就近道之后,他本人气机,又切换回了自己一贯的空灵剑体,一直延续至今。
或许问题就在这里了。
却见令狐去病闭目沉吟良久,随后身躯微微一晃,随着一丝丝极细腻、极奥妙的转化,其法身性相,又变成了赤界“本土修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