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不中的黑衣哨卫嘿嘿一笑,紧跟着一脚撩出,直奔刘屠狗下三路。
二爷屈膝一顶,将这一脚撞了回去,同时五指成爪,捏住对方的拳头后极随意地一甩,就将这条十分健壮的汉子抛飞了出去。
黑衣哨卫飞在半空,几次扭动身形,却始终卸不掉被施加於全身的奇诡力道,彷佛所有骨骼都散架了一般。
啪!
这家伙如一只麻袋般被平平地拍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瞧得杨雄戟眉毛直跳,心说二哥这套爪功当真奇妙霸道。
刘屠狗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拎起黑衣哨卫的衣领,笑道:“我瞅你挺有钱的,住的想必不错,走,带爷们儿瞧瞧去!”
杨雄戟良心未泯,不忍道:“二哥,当街拦路剪径,不太好吧?”
刘二爷瞥了这厮一眼,不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二哥我打劫了?明明是跟这位兄弟好好商量来着。对了,兄弟你叫啥?”
黑衣哨卫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狭长的眸子里布满血丝,兀自嘴硬道:“第二旗桑源便是我,老子的院子大,收留你俩也算不得什么,就怕你们不敢住……敢在第二旗头上动土,当真是活腻歪了!”
“好汉子,俺若是不表示表示岂不是辜负了你这身铁骨?”
杨雄戟气极而笑,伸出蒲扇般的巨大手掌,卯足了力气给了这家伙一个大嘴巴,立刻就让他步了第三旗军需官的后尘,只是这回事后不但不给金银,还要霸占了这家伙的房舍。
这一巴掌极狠极重,却也将桑源打回了魂。他蓦地发现自己能动了,挣扎着爬起来,却既不逃跑,也不还手,而是慢慢挪动脚步,边走边道:“走,不是想抢老子的房子住吗, 正好在院儿里给你俩挖个坑!”
这家伙倒也光棍,刘屠狗与杨雄戟对视一眼,均是神情古怪,饶是二爷灵感通透、杨雄戟粗豪外表下心细如发,也并未从桑源身上感受到一丝愤怒怨恨,甚至这家伙从头到尾都异常冷静。
也正是因为太过冷静,才有了暴露其真实心境的蛛丝马迹。
刘屠狗不由得兴致大起,才跟陆厄论及魔门,就马上遇到一个极可疑的角色,正好见识一番。
那所谓断情绝性,到底是求道之基,还是真真正正走上了邪路?
桑源的住处竟不在第二旗扎堆的寨东,而是在寨中主街偏西的一处院落,跟陆厄那间相仿,有个带马厩的后院。
白马阿嵬和青牛阿眉是绝不肯跟凡马同槽的,原本养在其中的一匹健壮青鬃马连同马主桑源本人都十分干脆地搬了出去,并没有如同之前叫嚣地那般给两人挖坑。
阿眉是雪蹄绿螭兽的小名,天知道杨雄戟这厮为啥给满口渗人利齿的妖兽取这么个妩媚名字,明明是公的来着,更何况在二爷看来也并不比之前取的阿青强到哪里去。
这里就要提起一个小小的细节,也不知小药童弃疾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真能将白马与青牛带到马厩吃草,不论怎么看那个灵秀童子都该比草料更符合两头妖物的口味才是。
不管怎么说,两人就这么近乎儿戏地在先登寨落草为官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