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驭生怕被熟人撞见,因此住进念奴的屋里后,没怎么出过门。念奴索性就陪着情郎,连歌舞都不练了。
杨妈妈看在眼里,虽然也欣喜於二人的进展,但若说不遗憾也是假的。
毕竟为了这次的表演,大家苦练了那么久,结果临到最后,念奴撂挑子不干了。
虽然她没说不表演,但需知这一行讲究熟能生巧。你念奴不练,其他几名大家却是整日里从早练到晚,这一进一退,到了表演之时便是差距。
但杨妈妈也是过来人,深知这种时候就算逼念奴去练,也是身在心不在,没什么用,索性听之任之。
然而世事往往就是出其不意。
距离龙首大会开幕还有三天,杨妈妈突然接到武卫的通知,说楼大人经过考虑,决定采用念奴的歌舞。
这可把整个团乐坏了,就算是念奴自己,都有点不敢置信。不顾杨妈妈还在,扑到乔驭怀里询问。
乔驭揽着她道:“大概又是陆达出手了,海沙帮在岷州经营甚深,他为你说话,监察司不会不给面子。”
念奴仰头喃喃道:“虽是海沙帮主帮了忙,但奴家最该谢的,还是石郎呢。”
乔驭邪笑道:“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念奴被他看得娇羞不堪,跺脚扭腰不依。一边的杨妈妈哎呦了几声,连说不要脸,急慌慌掩帕而去。
跑到门外,杨妈妈却又立刻挺起了腰,走路虎虎生风。
这一路上的遭遇,真正让她感受到了背靠权势是怎样的滋味。路上有人盘查?一句话就过去了。不练舞?没事,最后表演的还是她们。
身在这一行,什么三教九流杨妈妈都见过,自然明白靠山好吃饭的道理。只不过以往都是别人靠着山,念奴只能凭本事去挣,去忍受闲言碎语。
现在,一切都反了过来。
杨妈妈嘴里哼着歌,还故意跑到另外几个舞团的住处外转悠。看着那几个舞团愁云惨淡的样子,杨妈妈直呼风水轮流转,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这一日,天晴日朗,光照大地。
正是七月初十,龙首大会开幕之日。
在山腹之处,有一片人为开辟出的广场,长宽各有百米,周围还有一栋栋阁楼,明显是给有身份地位的人观战用的。
开赛之前,念奴盛装登台,演绎着乔驭所教授的曲舞,赢得满堂喝彩不提。随后便是岷州总绣衣使楼痕,以及三大顶级势力的宗主,轮流上台讲话。
公羊胜被安排在最后,一上台,立刻令无数人大感唏嘘。
这位绝世高手,如今只剩下独臂,仿佛老了二十岁不止,神情阴郁,与四周勃然待发的昂扬气息截然不同。
东面一处小楼的三层,陆达正陪坐在乔驭身边,看着公羊胜的惨状,对身边的乔驭更是小心翼翼。
等念奴卸下盛装,如同归巢倦鸟一般,兴奋扑到乔驭怀里,陆达更是很识相地立刻偏过头。
听到念奴喊他陆帮主,陆达直接摆手:“嫂子莫客气,莫客气,叫我小达就行了。”
一声嫂子,让念奴俏脸通红,柔情似水地望着全程关注下面的乔驭。
龙首大会,已经正式开始了。
由於参赛者极多,纵然参赛门槛被抬高到了蓝玄境,还是有上万名年轻武者。因此一开始采用的是一场淘汰制,按照抽签号决定各自对手。
大战一场接一场地进行。
场地四周设有阵法,也不怕波及到旁人。
四面诸多小楼上的大人物们,一边闲聊一边欣赏。 而站在场地外,花钱进来的江湖客们,看得更为起劲。气氛持续热烈,碰到激烈对决,更是喝彩声震天。
很快来到了中午。
登场的其中一人,引起了现场的大声议论。
“他是乔思齐,乔家年轻一辈的高手,曾经一度自称剑神传人。”
“是他啊,纵然不是真正的剑神传人,但也是剑神亲侄子,关系照样很近。”
“他不是应该在岳州参赛吗,怎么跑到我们岷州来了?”
“嘿嘿,我猜人家是故意的,跑来岷州,岂不就能挤掉我们岷州俊杰的一个名额?”
众人有佩服的,有不忿的,但时至今日,一想到乔思齐背后的那位,连朝廷都隐隐将那位列为十绝峰之首,谁又敢如何?
更别提就在最近,有传闻称,那位只手灭掉了作恶多端的红粉教,仅凭此举,就足以收获天下江湖的无数赞颂,岷州江湖也不能不承人家的情。
西面的小楼三层,公羊胜望着大展神威的乔思齐,双眸中却是森森杀意。
他身边的弟子秦风,也是神情凛然:“师傅放心,别人怕乔家,弟子不怕。若是之后遇到此人,弟子定为星琉宗争口气!”
一旁的明东楼和无尘,虽然没有公羊胜那么惨,但心情显然也不好,望着乔思齐的目光直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