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水谷之外。
碧碧青山之间。
大约数千名江湖人,聚集在水谷溪流的下游一侧,正在闹哄哄议论着什么。
倏然间,溪流向两边分开,一队女子从水底掠出,衣不沾湿,身不染泥,好似洛水仙子飘然落在了下游的另一侧。
为首二女,一个妩媚,一个冷艳,虽都不是青春少女,却自有一种远胜少女的诱惑力。
对面的江湖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一道道目光肆意打量着二女,一些人忍不住口干舌燥。
一名白衣老者,上前抱拳道:“叨扰了两位仙子,龙某甚是惭愧。只是意外得知,剑神尊驾在此,龙某斗胆,想要叩请一见,还望两位仙子成全。”
此老正是龙家家主,龙无傲。
除了他,还有风雨剑派掌门符尊,潇湘楼楼主水痕,亦同时上前,表情真诚地表达了求见剑神的意愿。
三人身后,各自座下的高手,以及一些江湖散修,同样高声拜见。
以秦香波和韩芷汐的眼力,自然看得出,相当一部分人确实是仰慕乔驭而来,但也有一些人,未必怀着好心思。
秦香波沉着脸不说话,韩芷汐只好笑道:“诸位的心意,宫主和我都知道了。只是剑神并无意愿见诸位,他让宫主和我出来,也是希望诸位不要为难他。”
“哪里哪里。”
“岂敢岂敢。”
以龙无傲为首的一帮江湖人,吓得连忙朝迷离水谷行礼。笑话,就凭他们,也敢让堂堂剑神为难?
人家这样说,分明是给足了他们面子,这让一些本就崇拜剑神的年轻江湖客,更是对剑神油然生出了亲切感。
风雨剑派掌门符尊,叹道:“剑神不肯露面,我等绝不敢强求。只是,可否请仙子代为通传,在下前些日子意外得知了魔陀岭魔头的踪迹。
此魔唯有剑神才能铲除,事关江湖安危,我相信剑神若是得知,定不会袖手旁观。”
韩芷汐道:“你与我说也是一样,我会转告的。”
谁知符尊摇摇头,苦笑道:“不是不信任秦宫主和韩长老,只是事关重大,符某非要当面向剑神陈述才行啊。”
人家一口一个事关重大,俨然把事情拔高到了关乎江湖安危的程度,这让秦香波和韩芷汐倍感枣手。
如果这还不肯配合,岂不代表迷离水宫不把江湖放在眼里?
此事传出去,定会大损迷离水宫的名声,坏了江湖规矩,很多生意都不好做,偌大水宫如何维持?
尤其还是在暗中群敌环伺的当口,这样的把柄,极可能就是祸患之源!
韩芷汐正要叫人,秦香波突然一抬手,淡淡道:“此事本宫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本宫会转告乔驭。”
“宫主……”
韩芷汐色变,秦香波这么做,等於把乔驭摘了出去,今后一旦出事,江湖人找的一定也是迷离水宫,绝不会是乔驭。
为了那样一个连举手之劳都不肯相帮,薄情寡义的男子,这又是何苦?
秦香波却态度坚决,不管对面江湖人的脸色,抬步就想走。
符尊大喊道:“秦宫主三思,魔头暗中作乱,杀人无算,你难道忍心看着江湖同道惨死?今日不见到剑神,不当面禀报祸事,符某纵死不能瞑目!”
那慷慨大义,拚着得罪剑神也要为江湖出头的胆魄,令身后的一群江湖人热血冲头。一些出道不久的少侠女侠,忍不住跟着嚷嚷起来。
人群中,
有几人对换了眼神,秦香波的连番阻拦,令他们确信了某件事。 为了后面的大计,其中一人把心一横,施展出传音大法:“秦宫主,你到底是何居心?以剑神的侠肝义胆,若闻此等祸事,定会抛下一切前来。
你却再三阻挠,莫非剑神根本不在此地?
谁不知道,剑神与其夫人伉俪情深,琴瑟和鸣,怎么可能住在迷离水宫?原来一切都是你秦宫主编造的。
为了一解空虚,为了出口恶气,秦宫主竟如此不知羞耻,随意找个野男人假扮剑神,与之苟合,莫非这样就让你以为得到了剑神吗?你置剑神於何地!”
此话一出,整个现场轰然大震。
对面的迷离水宫高手,全都面红耳赤,怒急攻心。
对方这话何其恶毒,一旦被人传出,添油加醋之下,宫主本就不好的名声可就彻底烂了。甚至还会得罪乔家和云家,后果绝非迷离水宫所能承受。
众女恨不得立刻请出乔驭,让他把话说个明白。
韩芷汐气得嘴唇哆嗦,怒喝道:“哪个宵小在胡言乱语,滚出来!”
她以玄气搜索,却悚然发现,对方的传音手段很高明,且暗中有人阻扰,令她揪不出幕后黑手。
有人大喊:“大长老,快请出剑神前辈吧,看那帮无耻之徒怎么说。”
迷离水宫众女皆附和。
韩芷汐望向秦香波,发现这位宫主频频朝谷口方向张望。她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希冀那个男人能在她蒙受羞辱时,挺身而出,为她出头。
可是谷口方向,毫无波澜,以剑神的修为,怎么可能听不到这里的动静?
秦香波的娇躯狠狠颤了颤,狐狸美眸一下子通红,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韩芷汐上前一把扶住她,就听秦香波悲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当年他也是这么对我。任我被全江湖笑话,娶了那个女人,却对我一句解释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