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薇感到十分有兴趣的追问道:“怎么说?”
君惟明吁了口气,道:“在长安‘铁卫府’里执事还不到一年的时候,方青谷爱上了一家钱庄老板的独生女儿,你知道,似他这种直愣愣的个性,只要爱上一个人便会把全部情感投注上去,一心一意执着到底,用棒子也打不回头,他却深深爱上了那妞儿,可惜的是,人家并不爱他!”
金薇摇摇头,道:“后来呢?”
君惟明耸耸肩,道:“就如同一些流传下来的男女典型悲剧。后来,大约在方青谷死心塌地豁上老命追求人家一年之后,那女孩嫁了,当然,新郎倍却不是方青谷!”
金薇惋惜的道:“真糟……”
君惟明笑了笑,道:“从那女孩子嫁了之后,方青谷就变得整日酗酒,闯祸,闹事,不但得罪了不少外人,连自己同参弟兄也一天吵到晚,搞得是鸡犬不宁,乌烟瘴气;难得平静下来的时候,又恍恍惚惚,喃喃自语,像得了失心疯似的混混沌沌。”
“那时,我一看不是路数,便想将他送到外地休养一个时期,但他不去,却坚决要求我派他远至最偏僻,最荒芜的一个深山中的‘老榴园’。那‘老榴园’是我早年一时兴起随便买下的一处果子园,根本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他虽然定要前法,我又怎能这样将一块好材料埋没在那里?”
看了金摄一眼,君惟明续道:“恰好正在当时准备设立这个秘密避难处所,经我再三思虑之下,才决定叫他前来主持;我曾特别告诫过他此地的重要性与严密性,他也颇能领悟,来此之后,一直未曾出过差错。”
“每一年,他回府探望我一次。对其他的人,我就说他是在一个遥远偏僻的地方掌理一宗黑道生意。这种事在‘铁卫府’的浩大经营之下并不足奇,是以也就不会引入注意了;实际上也没有入关心这些琐事……长此下来,‘焰龙’方青谷之名,自然就逐渐默默无闻了……”
金薇深思的道:“说不定姓童的就会注意。你别忘了,他既知道方青谷曾是你手下的一员大将!”
君惟明平静的道:“这一着我也考虑到了。问题是,姓童的到哪里去算计他?在平常我只偶而说方青谷被派到远处去了广免得他留在长安睹物伤情,但是我却没有说明那是什么地方,便算童刚有心找他,只怕亦无从下手!”
金薇释然道:“嗯,这样一来,好像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君惟明先到一丛斑竹下面站住,他打量近在咫尺的那道青砖围墙,又端详着那扇紧闭的后门,半晌,低沉的道:“希望是没有问题。不过正如你方才所说,还是谨慎些助好……”
挨近了一点,金薇悄声道:“翻墙进去?”
君惟明摇摇头,道:“不,我们有联络暗号。”
略一沉吟,他又道:“金薇,你伏在这里隐住身形,顺便注意动静,提防突变,我去发暗号!”
不待金薇回答,君惟明已大步来到那扇黑漆后门之前;他毫不犹豫,伸手就在门板上敲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三缓三急,门板的震动声又是清亮又是空洞的立时传播出去!
叩门之后。君惟明便静静的等候着,好一阵子,却仍无反应,他开始戒备留神了,再一次,又是用力敲击门板——三缓三急!
於是——
就在那最后一声“咯”的回音尚在空气中飘荡的时候,那扇黑色木门已突然启开,但是,迎向君惟明的却不是一张人脸,竟是两柄又利又快的雪亮朴刀!
同一时间,墙头上更飞鸟般扑下了三条大汉,围墙那边酌竹丛下,又蓦地传来金薇的娇叱声!
门里的两柄朴刀甫始闪戮,甚至没有看清君惟明的动作,他身形只是微微一抖,执刀的两位仁兄已“唉唷”齐叫着摔了一对大马爬!
猝然转身,君惟明跟着就待收拾那墙头上扑下来的三个大汉。可是,他刚一动念头,那三名大汉已看清了他一—说不出在那一刹间三张面孔上是一种什么样的谅喜与震骇表情,他们同声大叫,叫声末已,已全部“扑通”跪倒於地!
微怔之下,君惟明冷然道:“你们起来,我——”他才说到这里,那边,一个悲喜交集又激动振奋得发了抖的粗大嗓子已怪叫起来:“天呀……公子,原来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