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着突然仿佛定格一般的投影，整个人都是一愣！

倘若不是还能看到江南和世界意志的嘴唇在动，恐怕他们还以为是东娴的投影出了什么问题。

“东娴冕下?这是……发生了什么?”南昊脸上露出茫然之色，问道。

东娴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

“——要结束了。”

.

.

虚无中，一切静止，万道停滞。

可以说，和方才交缠的万道，肆虐的风暴，奔涌的余波相比起来，如今乃是一片风平浪静。

但世界意志的心头，却不断升起难以言喻的不详预感。

无法抹去。

“天罡神通，斡旋造化。”

江南不再去看他，而是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那其中，明明空空如也，但却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一样。

“这门神通，能将周遭天地，强硬地抢夺过来，将一切都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无比霸道，无比强大。”

“从前，这也一直是我压箱底儿的底牌。”

“但在我完全圆满，跨越至超脱后，又有了新世界的加持，它似乎有些鸡肋了。”

“直到不久前，我以神通化道时，一直在想，它应当属於什么道?”

“掌控?”

“磨灭?”

“还是……统御?”

“不，都不是。”

江南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江南:“刚刚我想明白了，是——创造！”

“创造之道，斡旋造化！”

那一刻，虚无变迁！

“在虚无中，创造属於我的世界！”

“——就在此地！”

话音落下，虚无中，星光闪烁！

刹那之间，原本空无一物的虚无与混沌中，有什么东西，诞生了！

星辰！

尘埃！

光芒！

黑暗！

陨星！

……

伴随着这样的表象的事物所诞生的，是世界的规则，世界的骨架，世界的构筑！

斡旋造化！

凭空创造一个世界！

将原本的虚无，短暂地纳入自己的世界中！

这就是江南的理解！

那一刻，虚无易主！

於是，在世界意志的眼里，一切都变了。

——先前，为了避免将其他的存在牵扯到两人的争斗之中，江南与世界意志相当默契地选择了在虚无中中开战，而虚无之中，原本就属於无主之地。

不，不应该说是无主之地。

应当说，这里什么都没有。

既不属於世界意志的世界，同样也不属於江南的新世界。

——原本应该是这样。

但这一刻，一切都变了。

在这芒芒虚无中，诞生了星辰万物，诞生了大道规则，诞生了……只有世界之内才拥有的事物！

造化！

无中生有！

与此同时，在世界意志的眼里，江南突然变了。

从与他相同的生灵，变成了……更难以言喻的存在。

——这并非是江南自身的变化，而是世界意志眼中的变化。

这种感觉，他甚至相当熟悉。

但就是说不出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但无论如何，变化仍在继续。

就宛如沧海桑田那般，一切剧变。

空荡荡的虚无在刹那之间，就有了星辰万物，彷若一片瑰丽星空，耀耀生辉。

然后，江南一手指天，道，“此地，当唯有吾道。”

於是，那一刻，那停滞地属於世界意志的提茫茫万道，凭空消失！

就好像压根儿就没有存在过一样，那几乎将整个虚无都完全笼罩的恐怖大道，尽数消失了！

世界意义愣住。

他能接受江南击碎他的万道，但完全无法接受，仅凭江南一句话，那构成他世界的茫茫大道就被应声打碎！

这是什么荒唐的鬼东西?

然后，他就看到江南，走了过来。

在宇宙虚空中， 如履平地，每一步都无比缓慢，无比轻柔，但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世界意志心头之上！

冬！

冬！

冬！

尽管世界意志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心脏，但这一刻，他仿佛真的听到了自己胸腔中那急促的跳动声！

感到心季！

几步之间，江南走到世界意志身前，他看着他。

明明是平视，但给世界意志的感觉，却仿佛江南在居高临下地俯瞰他一般。

“你输了。”

就像是宣告什么那样，江南对世界意志如此说道。

那一刻，一股绝不可质疑的强横意念，一瞬间笼罩了世界意志的全身！

就仿佛江南说的话就是铁则，就是真理，就是绝对的真实！

不容忤逆！

无比骇人！

那一刻，世界意志脑海中，终於反应过来了。

自己眼中江南的变化，究竟是什么。

——当初，在仙土世界的时候，无数生灵面对他世界意志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无上，空洞，冷酷，毫无慈悲，绝不可抗衡！

与如今这一幕，何其相似！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

在这一方突然诞生的星空当中，世界意志变成了那你泥泞沼泽中的渺小生灵。

而江南变成了天，变成了地，变成了无上存在，变成了……世界意志。

立场调转！

那一刻，世界意志才真正体会到。

仙土世界的生灵面对他的时候是什么感受，他如今就是什么感受！

就仿佛面对那无法违抗的天威那样，仿佛整个世界，一花一草，一叶一木，一土一尘，都在排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