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极擅推演之道的大能者在酒醉过后说过,世间好坏之运,多对半而分——每一份好运,都伴着一份厄运。
这话传出来以后,大伙儿都嗤之以鼻,表示自己大多时候都在倒霉。
但这大能后来又说了一句话,却让这些人都深感合理。
他说,每一份好运都伴着一份厄运,这话的意思是——有可能好运是别人的,但厄运是你的。
比如,现在。
在金顺因为偶然接待了江南而平步青云后,锺氏兄弟可就没那么如意了。
——就像那句话说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们平日里在仙市摊贩中横行霸道,欺压同僚,飞扬跋扈,今日,却像是遭了报应。
天王群峰之外,茫茫荒原。
冰冷的沙砾中,两道身影踉踉跄跄撑着地站起来。
清冷的月光映照在他们脸上,那流血不止的七窍宛如恶鬼一般可怖。倘若再配上二人那铁塔一般壮硕的外貌,被一般人看了去,多半怕是要吓破了肝胆,以为是煞神降世。
“经脉受损,脏腑震荡,识海暗澹……”其中一道身影口中念念有词,又看向一旁的人影:“兄长,你伤势如何?”
“需要些时日恢复。”锺朔摇了摇头,望向那茫茫天王峰:“看样子,是回不去了。”
“能保住性命就很好了。”锺宿缩了缩脖子,将骨骼摇得劈里啪啦响:“那可是合道境的长老,幸亏他没有动杀意,否则咱们兄弟二人怕是栽了。”
锺朔一听,叹息一声,只能点头:“谁晓得那该死的金顺,竟攀上了长老的高枝。”
“兄长,如此也好,咱早就不想呆了。”
锺宿哼了一声,面带煞气:“那仙市中规矩多,又下不得死手,实在无趣!倒不如趁此机会闯出去,说不定千万年之后,咱们也是开宗立派的祖师爷!”
锺朔看了他一眼,点头。
於是,兄弟俩搀扶起来,朝天王峰相反的方向而去了。
——但二人心头都明白,这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话罢了。
毕竟珍宝阁虽然规矩多,但至少也比外面没有规矩要好,而且那哪怕他俩不去敲诈勒索其他摊贩,仅靠售卖法器的抽成也有不菲的收入供给修行。
这外边儿,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但现在也不可能回得去珍宝阁了,锺氏兄弟俩也只能安慰安慰自己罢了。
不过直到现在,他们也并不觉得自己先前的作为有什么问题——最多是提前没有打听好消息,不知晓金顺和攀上了长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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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成道境的自愈能力相当恐怖,加上童长老并没有下杀手,所以仅日出之时,锺氏兄弟二人便已恢复地七七八八,伤势虽不说完全愈合,但至少从外表不太看得出来了。
朝阳,从东边的地平线上升起,暖和的晨曦之光照耀大地。
这个时候,锺氏兄弟俩突然看见那略有些扭曲的地平线上,一道瘦弱的身影正缓缓迎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待稍微近了一些,他们看清了来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身穿釉白长衫,手持一柄折扇,气息羸弱,看起来就像是在这片荒漠中迷路的旅人。
而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天王峰的方向,一步,两步,迈步而去。
再不顾及其他。
锺朔眉头一皱,还没说话。
大大咧咧的锺宿便出言不逊,嗤笑道:“你这身子骨儿也想去攀天王峰?算了吧,早点回去,别累死在半道儿上!”
那年轻人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朝天王峰走去。
锺宿就不爽了,眼前这看起来病殃殃的家伙,一无修为,二无护卫,自己难得发一次善心劝告,却不被理会。
这火爆脾气能忍的?
当然不能!
於是在双方即将抆肩而过的时候,锺宿一把摁住对方的肩膀,仿佛铁塔一般俯视着他:“咱在跟你说话!”
那人这才转过头来,无神的目光与锺宿对上。
刹那之间,锺宿整个人如遭雷击!
双目对视上的那一刻,他只感觉整个人都仿佛被定住了一样!
——那是何等可怕的一双眼睛啊!
不!
不应该称为眼睛,那更像是两扇窗户,透过它,锺宿看到的是犹如九幽炼狱一般可怕的恐怖煞意!
并且,他可以万分确定,这煞气并非针对他!
否则,他恐怕在目光对上的那一眼,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但尽管如此,那彷若地狱绘卷一般的双眸,仍仿佛要将锺宿整个人都吸进去!
他才明白!
闯祸了!
而锺朔此刻也反应过来,知晓这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就他娘的是个怪物!
尽管同样无比害怕,但一想到手足兄弟被对方摄住,难以脱身,他还是硬着头皮,大喝!
“道友!我兄弟二人乃珍宝阁之人,道友切莫自误!”
原本,他们已经算不得珍宝阁的人了,而冒充珍宝阁被查到的话,也是死罪。
但锺朔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心想着既然对方要去天王峰, 那搬出珍宝阁的名头说不定可以唬住对方!
话音落下,果不其然!
那人的目光突然有了一丝神采,那可怕的煞意也缓缓隐没。
“珍宝阁啊……”他抬起眼帘,像是喃喃自语那样。
锺朔一把拉过呆滞的锺宿,急忙点头:“不错!正是珍宝阁!先前愚弟多有冒犯,还望前辈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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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版。】
砰!
锺朔的话,并没有说话,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锺宿愣愣地望着这一切——他亲眼看到了,那年轻人伸出手,点在自家兄长的头上。
然后,他的脑袋便仿佛西瓜一样,轰然炸开!只剩下一具魁梧的无头屍身,仅仅拉着锺宿的肩膀。
“你……你……”
锺宿心胆俱寒,眼前的年轻人在他眼中,已是一头无比可怕的上古凶兽!
他支支吾吾,浑身颤抖着:“你……你不要过来……杀了咱……珍宝阁……珍宝阁也不会放过你……”
砰!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锺宿的脑袋也轰然炸开,红的白的溅了满地,成道境的庞大气血宛如江河一般喷涌而出,在天穹上下起一场雨。
血红色的暴雨之下,年轻人抬起头来,彷若鬼神一般。
“珍宝阁……嘿!”
“珍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