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按回去,轻握住她的手,笑道:“再不会有第四次。”

容舒睨他一眼,他还敢有第四次?

今儿路顺,午时一刻不到,马车便到了鸣鹿院。

同前两回一样,沈一珍提早半个时辰就在门外候着了,不仅沈一珍,从太原府赶来的容泽还有从蒋家赶来的容涴也都在。

“阿娘!”

容舒提起裙裾朝几人快步行去,到得沈一珍身边,又望着容泽、容涴道:“阿兄,二妹妹。”

容泽、容涴笑着给她请安,唤:“太子妃万安。”

“一家子莫行这虚礼。”沈一珍笑着招呼他们往院子里头去。

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容舒,一眼便瞧出容舒与从前有何不一样。

待得众人进了屋,便笑眯眯地领着周嬷嬷去挑药材炖滋补的汤羹去了。

顾长晋与容泽去了书房,容舒便拉着容涴去了西厢院。

姐妹二人三日才在容舒出嫁那日见过面,那会容涴的面色虽称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差。可方才她进门时就发现了,容涴的面色比三日前要差得多。

“你这是怎地了?蒋家人欺负你了?”

容舒昨日有意给容涴发一张请帖,叫她来鸣鹿院,便是要问问她还想不想留在蒋家。

蒋家那样的人家,不是好归属,蒋盛霖也不是良配。

虽则她如今成了太子妃,能为容涴撑腰。蒋家人极擅长见风使舵,一旦容涴有了她做倚仗,蒋家人大抵会拚命供着,好骗她做蒋家与东宫的桥梁。

只这事要容涴自己想明白,想她自己想离开蒋家。

容舒今儿穿着件烟紫色绣八宝四合如意鸾凤纹的太子妃常服,尽显雍容华贵。

容涴望着她这位姐姐,几乎想不起从前在承安侯府时她是什么模样的了。就记得她时常将自己困在清蘅院,出去参加英国公府办的春日宴时,也多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一侧。

那时她因得了英国公老封君的青睐,十分顺利地便进了上京的贵女圈。

那时人人都围着宋三姑娘宋映真转,不仅因着她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女,更因着她与大皇子定了亲,是未来的皇子妃。

曾经容涴总会刻意地模仿宋映真的一颦一举,与宋映真交好,更是叫她沾沾自得,觉得自己有了身份尊贵的手帕交,不仅自己扬眉吐气了,更能叫阿娘不被人看轻。

在容涴眼里,宋映真是贵女中的佼佼者。

便她后来嫁入了蒋家,在宋映真面前也是自惭形秽的。

可现如今,自己眼中永远攀不上的人见到容舒都要行礼。要搁从前的容涴,大抵是觉得不服气,要继续与容舒一较高低的。

然嫁人后,她再不是从前的她了。

尤其是经历了承安侯府的一场颠覆,遭受了不知多少人情冷暖,方明白曾经容舒说的那些话是何意。

承安侯府爵位被剥夺,她原是想悄悄将一些嫁妆送到阿娘手里,却不想半途被蒋家大夫人派人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