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晋去坤宁宫请安,也仅仅是请安,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离去。对那日发生在大慈恩寺的事,二人心照不宣地不提半个字。

“主子?”

见顾长晋沉着眼,难得的走了片刻神,常吉忍不住出声。

主子说了,不管萧馥死没死,在保护少夫人这事上是一刻都不得放松。给主子传完话,他还得回去鸣鹿院继续保护少夫人还有沈娘子的,可没功夫陪主子在这神游太虚。

顾长晋回过神,嗯了声,表示他知晓了。

“那属下回去了?”常吉试探着道:“主子可有话要属下带给少夫人?”

“不用带话。”他想说的话她都知晓,而她想做的是他亦是知晓。

“你回去鸣鹿院时小心些,莫教人发现了踪迹。”

常吉拧眉,“这是有人在监视主子?还是……监视少夫人?”

顾长晋沉吟片刻,“我在宫里已经好些时日不曾见过贵忠了。”

常吉闻言便正了正脸色,道:“主子放心,小的定会小心行事。”

顾长晋道:“回去罢。”

待得常吉行至门口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忽又叫住他:“你同她说,大同府如今形势大好,穆将军那里大抵月底便能有捷报。”

常吉离去后,顾长晋抽出一份折子翻开,上头讲的是发生在湖广几地的雪灾。可他只看了两行字,便再也看不进去。

少倾,他合起折子,起身往紫宸殿行去。

内殿里没有人,廊下只有一名看门的内侍。见他来,内侍躬身行礼。

“下去罢。”

顾长晋径直推门入内,寝殿里依旧是她离去时的模样。

榻几里搁着一个簇新的月儿枕,男人坐在榻上,捞过那月儿枕,放手边轻捏了下。

他让常吉递的那句话,便是让她知晓,马上就能送她离开上京,去大同了。

她应当会很开心吧。

顾长晋垂眸望着枕布上那只笑弯了眉眼的扫尾子,提了提唇角:“我猜,你一听常吉说完,定然会开始收拾行囊了。时间一到,便会头都不回地离开上京。”

鸣鹿院。

两名仆妇从药房里抬来了几个木匣子,盈雀纳闷道:“怎地现在就要收拾了?姑娘不是说还没那么快吗?这都还没到二月中旬呢。”先前姑娘明明说过了二月才能知晓何时出发去大同的。

“姑娘说大同那头形势大好,说不得月底便能启程了。”盈月接过仆妇们手里的药匣子,按着容舒列下的清单,将路上会用上的药挑了出来。

盈雀坐在她身侧,跟着她一块捡药,等仆妇们出去,她觑了觑盈月,道:“你说咱们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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