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春月楼便去春月楼,想去辞英巷便去辞英巷,想跟他去谈买卖便跟着去谈买卖。
正是因着心里有愧,因着他知晓她活不了多久,他才会这般纵着她。
谭治苦笑道:“阿兄不知你会这样痛苦,你杀我罢,珍娘,便当做是阿兄向你赔罪了。”
这世间怎会有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沈一珍额角青筋直跳,捏紧了手里的金簪。
恰这时,空中一道细微声响,一颗石子打落了她的金簪。
椎云匆匆从木梯子走下,温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沈娘子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大人放心,我没准备杀他,让他这样死去,太过便宜他了。”沈一珍捡起地上的金簪,用帕子抆掉上头的血渍,接着道:“方才谭治与我所说的乃是私事,并未提及到他的主子。”
椎云望了望她,见她神色已然平静下来,颔首道:“无妨,他那主子冲早会现身。沈娘子可要我派人送您回去沈园?”
沈一珍道“不用”。
将金簪缓缓插入发髻,她道:“沈家的马车就在春月楼下侯着,我要先去趟春月楼。”
椎云知晓她要作甚,周嬷嬷如今就在春月楼里。
遂也不挽留,派了两个人跟在她身后,将她平安送到春月楼。
待得沈一珍一走,他转眸盯着谭治,目露讥讽道:“如今少主已经入主东宫,你的好郡主到这会都不曾派人来寻你与张妈妈,显然是放弃你们了。放心,我会留着你这条狗命,给你一个机会去问问云华郡主为何不救你。”
谭治双目圆睁。
他说什么?少主已经入主东宫?
椎云没给他问话的机会,掰开他的下颌,径直往他嘴里喂了一颗药。
谭治挣扎着不肯咽下,椎云朝他后脖子用力一拍,那药便从喉头滑了下去。
不一会儿,谭治身体一软,彻底昏了过去。
椎云提脚在他肩上狠狠一踹,将他踹回墙脚,匆匆离开了密室。
方才谭治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这消息不能耽搁,必须现在就送到主子那里去。
那厢沈一珍一到春月楼,便将周嬷嬷唤来。
周嬷嬷看她眼眶通红,心头一紧,忙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谭治那杀千刀的说了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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